孙传庭感慨一声:“或许人人都为了争权夺利吧?可是就拿我们来讲,即便是才华横溢,若是争斗不过别人,也无用武之地啊。”
“白谷说得也没错啊,国人不团结,喜欢内耗,历史上多少忠臣良将都是被自己人害死了,这才便宜了鞑虏!”张永道。
“不知道张公公为何要害杨公、左公他们?他们可是正直忠臣,也给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却你们给害了。”孙传庭鼓起勇气问道。
“咱家也不想害他们,可是他们自己做的事情为皇爷所不容,白谷,你自己想一下,先帝如此信任他们,可是先帝尸骨未寒,他们就殴打先帝最宠爱的女人,如此作为,皇爷能不嫉恨在心?李娘娘虽非皇爷生母,皇爷同李娘娘母子之名。可是他们当着皇爷的面,掌掴李娘娘几个大耳刮子,这也就是咱大明善待读书人,若是换成了其他朝代,恐怕当时就被处死了。咱家也知道杨公、左公名声极好,深得百姓爱戴,有心想要救他们,可是却无能为力啊。”张永叹息一声,一边说着,还一边抹了一把眼泪,看起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孙传庭虽然是个聪明人,可是他毕竟没有什么官场经验,而且他更不可能想得到,眼前这个张公公如此年轻,竟然已经是影帝级别的人物了,结果被张永的表演骗了过去。
“张公公仁心宅厚,只是身不由己,你也不必难过了。杨公和左公提出的新政,也得罪了不少读书人,学生以为,这才是他们被害的真正原因吧。但说实话,学生支持他们的新政!凭什么有钱人不纳税,朝廷却把税收压在穷苦百姓身上?长此以往,若是有朝一日,穷苦百姓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到时候那些有钱人还不是都得人头落地?”孙传庭道。
张永点了点头:“白谷啊,所以说,现在读书人可以用笔让杨公、左公遗臭万年!可是咱家相信,几百年后,他们必将名留青史!”
孙传庭道:“学生明白,请张公公放心,既然陛下和张公公如此厚爱学生,学生一定会在山西做出一番成绩来报效朝廷!”
刚刚送走了孙传庭,又有人来禀报,说洪承畴来了。
洪承畴和之前的卢象升、孙传庭这些新人又完全不一样了。洪承畴不是东林党的人,而且这个人自持才华,得到了朝廷的重用,打听清楚是张公公慧眼识珠看中了自己,他立即赶来司礼监登门道谢。毕竟洪承畴是一位有野心的人,更是一位官迷,他才不在乎什么阉党还是东林党,只要能让自己升官,能让自己有用武之地,他就投靠谁。
“学生多谢张公公提携之恩!”洪承畴见到了张永,深深一躬,长揖及地,行了个大礼。一名文官对一位公公行这样的礼,已经是很大的礼了,若不是犯罪的罪臣,文官是不可能对一名东厂督公下跪的。
“亨九啊,快坐!”张永热情的招呼洪承畴。
洪承畴只敢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根本就不敢坐得实了。坐下来后,还左右环视一圈,只担心自己有什么失礼之处,被人看在眼里。
“哈哈哈!”张永哈哈大笑,“亨九不必拘束啊,今后你可是一省巡抚了。咱家早就听说亨九你的大才了,你在浙江任提学佥事时以才高识士,所选人才皆俊奇,就这一点,咱家就看中了你啊!我相信你去了山西,一定可以放开手脚好好大干一场!”
洪承畴千恩万谢:“多谢张公公提携之恩!”
“这是咱家应该做的事情,咱家看这几年的科考卷子,也看这几年官员考核记录,就是为了给朝廷挑选优秀的人才!亨九你就不必谢咱家了,要谢,也应该感谢你自己的才能,正因为你有才能,才被咱家看中!”张永微笑着道。
洪承畴大声道:“学生多谢张公公提携大恩!张公公让学生去山西,不仅仅是为了执行摊丁入亩的新政吧?”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了,”张永正色道,“若只是执行新政,咱家已经令钱牧斋、孙阁老、孙白谷和卢九台等人去西北了,有他们在,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咱家让亨九前往山西,主要是清理建奴细作,铲除暗通建奴的奸商!”
“请张公公放心,只要学生到了山西,必将奸商和细作一网打尽!学生不管那些奸商背后站着什么人,学生不怕!”洪承畴信誓旦旦的保证。
若不是知道洪承畴事实上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张永说不定还真的被洪承畴这番视死如归的表演给骗到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怕死,但确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才!而且洪承畴不会那么傻的去硬杠那些奸商以及他们后面的后台,肯定是会小心谨慎的找出证据,再给那些奸商和后台老板致命一击!
张永把如此强势的一批人都押到了西北去,他相信在这个时空里,肯定不可能出现西北农民造反的事情。老百姓要不是活不下去了,何必造反呢?
送走了洪承畴,张永又翻阅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圆嘟嘟?”张永突然看到这个名字。
那是侯恂上奏的奏章,他在奏章中极力推荐一个名叫袁崇焕的人,这个袁崇焕,只是福建邵武的一名知县,侯恂在奏章上说此人自幼熟读兵书,有镇守边关的大才。
“哼!不过一个嘴炮罢了!”张永冷笑一声,把侯恂的奏章连同一堆留中不发的奏章交给一名小太监,“这些奏章留中不发!”
就这样,未来的民族英雄圆嘟嘟就被张永这个奸佞给打压下去了。
但没过几日,苦等不到的侯恂就带着圆嘟嘟,找到魏忠贤的府上去了。
发达起来的九千岁魏公公可不像张永那样都住在司礼监内,而是在皇城外面购置了房地产,他在金鱼胡同买下了一座府邸。
侯恂既然已经收了圆嘟嘟三千两银子的贿赂,送上去的奏折却像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得到一点回音,他急了,于是带上价值大约一千五百两银子的礼物前往魏忠贤府。
见到侯恂让人递上来的礼单,魏忠贤也没有把他拒之门外,而是让人把侯恂请入府内。
“推荐人才的奏章?咱家没见到啊。”魏忠贤愣了下。
侯询这下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把自己的奏章给留中不发了,于是他央求道:“九千岁,您能不能帮个忙?不是帮下官,而是帮朝廷。听说张公公不是招贤纳士,破格录用了不少小官?如今就有一位这样的人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幼熟读兵书,有镇守边关的大才,还望九千岁能回司礼监找一下留中不发的奏章。下官只怕是哪位小公公不小心弄错了,把下官的奏章留中不发了,若是如此,朝廷岂不是错过了一名难得的人才?”
看在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份上,魏忠贤点了点头道:“咱家明日回司礼监令人找一下,若是找到了,咱家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次日,魏忠贤回到司礼监,就令人去从那些留中不发的奏章中找侯恂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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