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饭吧!”看见她的笑容,柴莫连这才缓下紧绷的表情。当柴莫连坐下后,看着满桌子菜肴,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秀婶,祭祀咱勺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就快好了,用完膳后就可以祭拜了。”这个时辰也就是柴天成与其他人被行刑的时刻。“等祭拜过我再用膳吧!”他站了起来。“少爷,还有半个时辰,还是先用吧!”老刘赶紧道。“没关系,你们先吃。”说着,柴莫连便步出屋外,望着黑夜,这时小淘定到他身边,“在想什么呢?”“没事,只是在怨自己。”埋怨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反而把自己一颗心搞得乱烘烘。“为什么?因为我?”她猜测。“何必将每件事都揽到自己头上?”他睨了她一眼,“跟你无开,进去吃饭,别来烦我。”“今晚我就要走了,多陪陪你不好吗?”“今晚?我是说明天一早送你回去,可不是今晚。还说想要陪我不肯走,现在可好,想早一点离开了?”他嗤道。“呃!我只是说错话,干嘛这么说。”她眼眶泛泪,却没敢让泪水落下。没错,今晚她就要离开,而且是一个人离开,两人就此不再见面,但也可以一并带走他的仇与愁,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你怎么了?垂着脸不说话,在想什么?”他转过身,双臂抱胸瞅着她。“你……能不能抱抱我?”她抬头,对他甜甜一笑,见他呆愣住,她又道:“明天就要分开了,难道不能和你要个拥抱吗?”隐忍的泪水终于还是滑落。看着她的泪,他的心揪疼着,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更舍不得将她送走,“哭什么,远离我这个坏男人,对你而言是好的。”“可我就喜欢坏男人。”她轻咬下唇,对他展开双臂。他心疼地走向她,将她牢牢纳入怀中,闭上眼……他强忍心痛,只想这么静静地感受她的体温。“莫连……”小淘倚在他温暖的怀里,轻喊着他的名字,“等我走了以后,你就会感到轻松了。”“我送你走,不是因为这理由。”他搂着她的双臂倏然收紧。“我懂,就因为这样,我更必须走。”唯有这样,她才对得起王爷、郡主过去对她的照顾。“你终于开窍了。”他松开她,看看时辰,“祭拜的时间到了。”小淘想帮忙,可她不能,就怕柴莫连九泉之下的父母见了她连东西都吃不下。等他们祭拜好了,她才过去帮忙收拾,一切妥当后,大伙才聚在一起用晚膳。”这段时间,小淘一直专注地望着柴莫连,想将他的样子刻在心版上。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忘了他的模样。晚膳后各自回房,小淘一进房就忍不住哭泣,这一别她就再也看不见他了,她能不伤心吗?拿出纸笔,她交代了遗言,然后从袖口掏出一只瓶,这瓶子就是厨房里的那瓶毒物。少量是药,一整瓶喝下去又会怎么样呢?她流着泪看着那只瓶子好久,最后还是打开瓶子,将它一饮而尽。靠在床头,她隐隐拉开一抹微笑,静静等待死亡之神将她带走,此时她脑海里流转的净是柴莫连俊魅的脸孔。别了莫连,千万不要太伤心,只要在你心底的某个角落还留有我的影子那就够了。不一会儿,窗外的风起了,她的身子也慢慢变凉了,她知道,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隔天天亮,柴莫连依前一日所言,打算送小淘下山。但是在大厅里等了老半天,却等不到小淘出来,以前她总是七早八早就起床帮秀婶准备早膳。今儿个怎么睡得这么晚?突然,他想起昨晚小淘对他说的一些怪里怪气的话,愈想愈不对劲,于是朝她房里走去——敲门俊得不到回应,他直接进入房间,就见她坐在床头动也不动。“不想下山了吗?”他双手擦腰睨着她。可是她仍像睡着了一样,毫无反应,“怎么?装睡呀?装睡应该躺在床上才是,怎么坐着呢?”柴莫连走过去,在经过圆桌时,看见上头摆放着一张纸,他好奇地拿起一看一莫连:希望我的死可以化解你对我爹的仇恨、还有内心积压的苦闷;也希望老刘和其他人都可以忘了所有的不幸,虽然我一条小命抵不过上百条人命,但是我真的恳切的求你……不要再折腾自己,要恨要怨都针对我一人。对不起莫连,我本该听你的话下山,但是这么一来你会永远悲伤;永远不快乐,就让埋在你心底的不甘全都随着我的死而消失吧!别,忘了,我爱你……小淘没有署名,因为她不知道要写上谁的名字,郡主吗?还是她自己?柴莫连执信的手颤抖着。他火速奔向她,急急将她抱起,“晓凌……你醒醒啊!你怎么可以做傻事!”他激狂的喊声将老刘和秀婶给叫了来,当他们看见这一幂,也同时怔愣住。“少爷……你怎么了?”秀婶走过去。“她的身子冷冰冰的,也不肯张开眼睛,她……她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肯看看我?”他不自觉地淌下泪,直瞅着完全没有动静的人儿。“老天,她喝了毒药!”秀婶看见她手上的空瓶,这丫头为什么想不开呀?”“这是什么?”柴莫连眯起眸问。“这是我的毒药。”秀婶完全没料到小淘会拿它来自尽,早知遭就不告诉她那些了。“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他利目一膛。“这是药引,给我家老刘吃的筋骨药的药引,使用不当就会成为剧毒。”秀婶回头看着老刘,“你说该怎么办?”“她……死了吗?”老刘虽然嘴上说不饶她,但一听说她喝整瓶毒药,也完全呆愣住了。“她是存心寻死,还留下了这字条。”柴莫连将小淘留下的字条丢在老刘身上,随即抱起小淘,“她还有一些气息,我不能让她死,绝不——”秀婶瞧着他就这么将她给抱出房间,突然想到什么追出去大喊道:“少爷,我知道怎么救郡主了。”“什么?”他顿住脚步,“没骗我?”“秀婶怎敢骗你呢?”她垂下脑袋直敲着太阳穴,“当初我抓这药时,大夫曾告诉我,如果误食时要吃一种解药……哎呀!我怎么一时问想不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老刘也急了。“你别吵好不好,不是要她死吗?现在死了你还急啥?”秀婶瞪了老伴一眼。老刘被她这一说,双肩随即垮下,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见她就要丢了命,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甚至后悔……心底充塞着悔恨哪!“对了,是柚子茶,先用袖子茶压住,就不知道她喝了多久?”秀婶终于想到了,“我马上去煮。”“那就拜托你了。”柴莫连又将小淘抱回房间。就在秀婶煮柚子茶的空档,柴莫连盘坐在她身后,为她输入真气,试图逼去她体内的毒。老刘见小淘额头不断冒出细汗,而他只能站在一旁忧心地看着她,再看看手里的字条,心更乱了,是他太过分了吗?居然想对一个姑娘家下毒手,但是她爹是戴长风,那个让他恨到骨子里的戴长风呀!“来了来了,柚子茶来了。”秀婶将茶端来后,柴莫连才收回手,并接过茶水,亲自喂小淘喝下。“老刘,下山去请大夫。”将柚子茶喂她喝下后,柴莫连立即说道。“可是……将大夫请上山太危险了!”老刘直觉不妥。“难道你要她死才满意?”如果不是他怪罪,小淘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而他居然还顾虑这么多!“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刘拧起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