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开着车,在高速路上飞奔,他问程然:“你知道夏诺家的具体位置吧?”
“知道。”程然早已熟记各户的资料,“这事是我考虑得不周到,让徐老千钻了空子。还是你说得对,不应该让何助理卷进来。”
“现在不讨论对错,先解决问题。”华辰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只想着快点见到何夏诺。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停好车后,两人匆匆下车,程然在前面带路,走到何夏诺家楼下,见前面黑压压围了一堆人。
两人费了好大劲,挤进层层人群,看不见何夏诺,却能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我们过分还是你心虚,你说,我们的损失你怎么陪?”一个人恶狠狠地说。
“你们不许冤枉好人!”
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何夏诺的心情沮丧到极点,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望过去,一肚子的委屈瞬间爆发,眼眶中强忍着的泪水,潸然而下。
“你们都被徐强东骗了,不要再欺负无辜的人。”华辰的语气铿锵有力,骚动的人群即刻安静了下来。
大家纷纷瞧着说话的人,是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他身材高挑,气宇不凡,昂首立在人群中,一双眼睛奕奕有神。
好事的人张嘴问道:“你是谁,凭什么多管闲事?”
“各位鹏湾的居民,我是恒远地产的总裁华辰,我会回答大家的任何疑问,请不要再为难我们公司的员工,还有她的家人。”华辰态度真诚地说。
华辰竟然亲自来帮自己解围,何夏诺呆了,她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西游记,感觉自己此刻,就是妖精魔爪下的唐僧,在受尽委屈,身陷危难的紧急关头,大师兄从天而降,解救她于水火。
“哼,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们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几个挑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
华辰不紧不慢地说:“大家不相信我,很正常,请大家相信证据。”
“你有证据?你敢拿出来吗?”
“没问题,程然,把前天跟徐强东谈话的视频放出来,让大家看看。”华辰转头跟程然说。
“各位,相信在场大部分人都认识我,我是恒远公司的程然。这是徐强东找我谈补偿条件的视频,请大家仔细看看。”程然说完,拿出包里的平板电脑,点下播放键。
“居民区里的每一户,都是按这个比例和价格赔偿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你,要搞特殊?他们同意是因为他们蠢,我要你们支付三倍的赔偿金,要是不按我的要求赔,老子现在就回去挂横幅……”视频中的徐强东面目贪婪,言语粗俗。
当听到徐强东亲口说出,一定要三倍的赔偿金时,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强压着对他的憎恶,继续盯着屏幕。
十几分钟的视频播完,华辰言辞诚恳,高声对在场的居民说:“各位也许会想,仅凭这样一段对话,也不足以证明,何家在征地赔偿中,没有比别的居民得利更多。但大家都是多年的邻居,何叔叔的人品如何,徐强东是什么样的人,各位心里都很清楚。试想一下,如果何家真收了三倍的赔偿金,何叔叔需要拼命为自己辩解,甚至被气出病来吗?选择相信谁的话,各位心中应该会有答案的。”
华辰的话很有道理,毕竟是多年的邻居,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令他们恢复了理智。多数人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主动跟何义海赔礼道歉,安慰双眼红肿的何夏诺。还有几个闹得最凶的人,灰溜溜地走开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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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爸爸的病,本来就是被憋屈出来的,如今一口恶气得到疏解,精神一下好了很多,他握着华辰的手不住地感谢,坚持要请他去家里坐坐。
华辰没有表态,望向身边的何夏诺。
何夏诺飞快地瞥了眼华辰,午后的暖阳,细细地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了层金色的光晕。她忽然很舍不得,他就这样离开。
她抿了抿嘴,低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有空的话,去家里喝杯水吧。”
“好。”华辰点头答应。
程然知趣地借口说,还有些关于合同的后续工作,要再与几户居民商量,先行离开了。
进屋后,何义海发现何勇没跟上楼来,回头问女儿:“阿勇呢?”
何夏诺脚下一顿,悄声说:“哥还有事,先走了,爸你赶紧坐下,我帮你量血压。”
“不用,我现在精神得很,你给华先生倒茶去。”何义海此时声音洪亮,状态跟之前截然不同。
何夏诺的家,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家里布置得干净整洁,装饰以布艺为主,很温馨的小康之家。
华辰在沙发坐下后,对何义海说:“何叔叔,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真的很过意不去,我代表公司谢谢您和夏诺。”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夏诺跟我说过,你在公司很照顾她的,我们只是跟邻居们说出了真相,要不是徐强东在背后捣鬼,哪会发生今天的事,让你见笑了。说起来得谢谢你才对,专程过来帮我们解围。”何义海憨厚地笑着。
“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我正好开车过来,要不我送您去市里的医院,做个检查?”华辰关切地问。
“不用,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早上不过是血压有点高,都是被他们气的,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看。”何义海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快走两步。
何妈妈从厨房里端出茶水和水果,她与华辰寒暄几句,借口要给何爸爸量血压,把他拉进了卧室。她心里美滋滋的,夏诺公司的老板,人长得英俊,又这么年轻,看今天这个架势,说不定女儿有机会嫁入豪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