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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果然有意思……&rdo;

少年坐在窗台前，并没有去看蔚然。与蔚然是同款的病号服松松跨跨的贴在身上，大约是方便&ldo;活动&rdo;，宽大的袖子被随意挽起，露出一截略显苍白的手臂。

相较于同龄男孩儿而言，他有些太瘦了。只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仿佛里面是一簇簇的火。

伤人伤己。

蔚然往四周瞧了瞧，原先那人已经不在了。

打开水龙头，按洗手液，洗手。

依旧是提着裤子，小心的绕过水迹，走到门边。

&ldo;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把他从窗台丢下去了。&rdo;

清脆的童声响起，在空寂的卫生间内却丝毫不显得突兀。

如果让蔚然的主治医生看到这一幕，定会十分欣慰。毕竟让这孩子主动开口跟人交流，实在不是易事。

&ldo;您可真会开玩笑。&rdo;

少年饶有兴致的开口道：&ldo;您不觉得，如果我把他的头按到马桶里，让他解脱的话，是不是比刚才那个更像个好主意?

毕竟，他的嘴巴太碎了，这实在让我觉得烦恼。你知道，这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人，连存在都是多余的。&rdo;

少年笑吟吟道。仿佛在跟多年老友讨论下午茶般轻松惬意。

事实上，他也的确很开心。

很少有人能这般和他开展一场别开生面的谈话。尽管两人的关注点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他还是愿意同她说话。

好像她与其他人是不同的。这让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ldo;如果你们两个一起被马桶冲走的话，那倒是个好主意。&rdo;

蔚然转身道。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个主意有多高明，更何况……还有比坐在马桶上更让人觉得放松的时候么?

居然选在洗手间动手，真是……

相当没有美感。

蔚然不想回病房，也不想在绿意森然的园中散步，尽管今天的阳光很好。

她干脆有样学样的挽了一截袖子，试图坐在洗手台上。那儿正好从对面的窗台上映射下大片的光，并不刺眼。

光线之外，是空寂的室内掩不住的清冷。

&ldo;需要帮忙么?&rdo;

少年跳下窗台。

&ldo;我保证我刚才洗过手了。&rdo;他笑道。

蔚然不置可否。

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皂香，混着午后阳光的味道，衣服上似乎还带着些温度。

在洗手台上坐定，蔚然蜷了腿，头微微侧着，枕在膝上。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空间似乎被分裂成了不同的层次，蔚然抬手，让光线穿过手指间隙，感受着阳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