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存在。
但没想到,还真被程振儒找到了一个。
得知人要来的当天下午,程屿脑海里冒出了几十个恶作剧,他知道这种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最受不了什么。
但从进门开始,沈筠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一样,不管他想怎么偷袭,都被他提前一步发现,并不着痕迹地化解了。
即便这样,程屿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在沈筠好声好气地给他讲试卷上的错题时,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讲了一个小时,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当时,沈筠脸色很难看,程屿还以为他要动手了。
但没想到,他只是将试卷收了起来,随后,就一言不发地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不夸张的说,那是母亲去世后,程屿吃到的第一顿像样的饭。
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还有家的味道。
程屿没忍住,就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等察觉到沈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时,他才有些不自在地放下碗筷,跑回房间去了。
晚上,他做了个噩梦。
整个人犹如溺水一般,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还是沈筠将他摇醒,又给他端来一杯温水,坐在床边,语调冷冷清清地给他念着幼稚的童话故事。
此后的日子都大差不差,程屿依旧看不惯这个天之骄子。
沈筠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但该做的都会做好,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直到三年后,他跟程振儒撕破脸,离开了Z国。
那时,沈筠也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变成了合伙人。
他们不再陪伴在彼此身边,也不再需要彼此。
偶尔闲聊两句,也多半是以一方把另一方气得跳脚为收尾。
程屿吃着热腾腾的面条,突然觉得有些心堵。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忽然说道:“明天我要去一趟边境。”
沈筠听了这话,也没觉得意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程屿皱了皱眉,“你去干嘛?”
那又不是什么能让他发挥口才的地方。
而且边境那群人,是真正的暴徒,一言不合就动手,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沈筠神色未变,掀起眼皮,看着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你去哪我就去哪。”
程屿怔了一会,才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语气稍显嫌弃地道:“那你可要跟紧一点,那些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沈筠垂眸,眼底倏尔划过一丝笑意。
放心,他一定会跟得很紧的。
翌日,程屿和沈筠在天没亮前就出发了,没有惊动还处于梦境中的时璟三人。
车子疾驰在狭窄又弯曲,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上,当阳光穿破云层,带来第一缕光亮时,地上的积雪也开始渐渐融化。
另一边,时苒站在一间小木屋前,看着林间缭绕的白雾,神色无悲无喜。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缠绕在脖子上的雾蓝色羊毛围巾已经沾上了水汽。
她从口袋中取出手机,低头,一字一顿地给置顶的聊天框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就在她即将按下发送键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和探究,问道:“听说,你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