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贺大人别说了,之前明军追我们甚急,沈幕兄弟为了掩护我们逃离,带着一些兄弟,拖住了明军追兵,他们全部都死在了明军马蹄之下。”
杜威越说越伤心,说到后面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真死了爹妈,也不见到有这样伤心。
在杜威的哭声感染下,身后的一群士卒也跟着嘤嘤的呜咽起来,入城队伍瞬间变得跟送葬队伍一样的凄惨。
军中真挚的手足之情特别能感动人,无分敌我,听杜威这么一说,城下人又哭的这么伤心,贺浊不禁鼻子也一酸,安慰道:“沈幕兄弟好样的,杜大人和手下的兄弟也要节哀啊!”
听到节哀两个字,杜威的哭声更大了,哭完之后,他自顾自的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的道:“贺大人,城外雪夜风寒,能否先让兄弟们进城避寒,我俩再来酣话。”
城外风雪纷飞,滴水成冰。
“哦,你看我这脑袋,咋忘了兄弟们还在城外,我这就让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贺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依旧还有一丝不放心,他再次仔细的扫视了他们一眼,方才心神不宁的命人打开城门,将这些人放进城来。
贺浊下完令,城上的吊桥当即在“吱吱呀呀”的沉闷声中被缓缓的放下,在吊桥放下的同时,城门也正在被缓缓的打开。
“谢大人。”
杜威在城下朝着城上的贺浊高高抬了抬手,贺浊和蔼的点了点头。
丢完这句话后,杜威就带着人不慌不忙的过吊桥,进了城门。
冀州城防严谨,城池高峻,在城门的外面还有一个瓮城,想进城必须得先通过瓮城,瓮城上有重兵把守。
两三百人的队伍并列而行,并不是很长,这些人在风雪中把自己头上的毡帽压的低低的,无声无息的走近瓮城。
雪夜昏暗,灯火稀疏,瓮城的守兵甚至连这些人的下巴都看不清楚。
杜威走在瓮城最前头,走到城门前,城门已经大开,里面是七八个建奴在亲自把守,这些建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虽是几个小兵,但身为指挥同知的杜威从他们身边走过,这些人依旧是把鼻孔抬得老高,连瞥都不愿意瞥他一眼。
杜威虽然心中气愤不堪,但是脸上依旧陪着笑脸,朝他们点头致意之后,方才平静的走进城门。
就在这时,杜威身后的一个小兵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一个趔趄,竟然撞在了把守城门的一个拔什库身上,关键这小兵身上还沾满了血迹,而拔什库却是一身干净的新衣。
“该死的尼堪,真是找打。”
那拔什库见自己的新衣,都染满了血迹,一时怒甚,举起皮鞭就打算劈头盖脑的打来。
那拔什库马鞭虽是气冲冲而来,不料耍在半空,就被人恶狠狠的抓住了持马鞭的手,那拔什库更怒了,龇牙咧嘴的大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尼堪,难道还是想反不成。”
“兄弟们,现在就把这两个识趣的家伙给我抓起来,将他们吊在城上,活活冻死他们。”
抓住拔什库的手粗壮有力,拔什库只觉的虎口发麻。
“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拔什库手腕的人,大喊一声后,掀开了头上的毡帽。
一个二十来岁,皮肤黝黑,目光坚毅的脸庞出现在拔什库的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