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楚留香倒在他身上的缘故,也无非是不想他们几人分开罢了,在一起总比被各个击破来的要好。不过这也帮个他一个大忙,若是曲无容让他自去房间休息,他可是完全不认得这儿的路。
南宫灵笑了笑,道:&ldo;母亲交代要把他们带到哪儿?不如咱们一道去吧。&rdo;
曲无容瞧着一点红,点了点头。
曲无容走在前面,南宫灵带着楚留香在她之后两步远,另有两个大汉几乎可以说是十分周到地带着姬冰雁和一点红紧随其后。
道路曲折复杂,南宫灵于阵法只知皮毛,却也能瞧出其中隐含生克变化之理,正如诸葛武侯的八阵图一般,当真是鬼斧神工,人所难测‐‐在南宫灵第三次路过一个似曾相识却模糊朦胧之处时,如此感慨。
再过了一条被两侧山峰夹成一线的小道,他们才到了目的地。
琉璃台,琉璃镜,琉璃小几……除了张软绵绵要把人陷下去的床外,屋子里的家具俱是琉璃为主,如同梦幻般美丽。
两个大汉把姬冰雁和一点红放在床上后,就退下了,只有楚留香的手还黏在南宫灵腰上放不下来,扯了几次也没用。这一下,连曲无容瞧他俩的神色也有些古怪了,失去意识以后还紧紧抓着人不放的不是没有,但那般多是关系极为密切……
南宫灵磨了磨一口小白牙,凑到楚留香耳边轻声道:&ldo;楚兄再不放手,就别怪小弟照着你后脑勺招呼过去了……&rdo;他的目光停留在台上的琉璃花瓶上‐‐再装晕是吧,看我不送你个脑震荡!
楚留香能够没病没灾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个十分善于审时度势的人,听出南宫灵话中的咬牙切齿,在下一次被扯的时候就乖乖躺到了床上。他心里暗暗奇怪,南宫灵是怎么发现他并没有中那迷药?
许是多了一个清醒的人,曲无容只是静静瞧了一点红半晌,对南宫灵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南宫灵在脑子里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他们来时的路线,确定自己有八成的把握走对,才将视线移到床上。
非常大的床‐‐这么说吧,若是挨得紧凑一些,这床上放下七个楚留香不成问题,与韦小宝让人抬着招摇过市的那张床有异曲同工之妙。南宫灵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张床上已经有多少个男子躺过了。
南宫灵心中一动,可以说是温柔地把昏迷的一点红和姬冰雁向右移了些,然后一脚把楚留香踹过去,自己也躺下了。
姬冰雁和一点红陆续醒来,楚留香却还是迷迷糊糊的,有时还在发着呓语,若是南宫灵不知道他的鼻子不灵,只怕就要被他瞒过去了。
屋子里有两个少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黄衣黄裙,瞧着楚留香笑道:&ldo;这就是传说中那最英俊的强盗,最潇洒的流氓么?&rdo;
另一个绛衣绣履,笑嘻嘻道:&ldo;传说中只怕将他说得太厉害了,他若真有这么厉害,此刻怎会躺在这里?&rdo;
南宫灵听着这两个面貌实在不敢恭维的少女称赞楚留香,又听得楚留香&ldo;适时&rdo;醒了过来与那两个少女言语挑逗顺便套出情报,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更是紧紧地闭起眼睛不动假装还没有醒来。
只可惜作为石观音之子,南宫灵到底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具体表现为躺着也中枪,那黄衣少女嫣然笑道:&ldo;咦,这人是你的朋友么?他怎么还未醒来?&rdo;
楚留香苦笑道:&ldo;他也是和我们一道中的迷香,也不知为何还未醒来。&rdo;
他叹了口气,目光忧伤而希冀地瞧着两个少女,道:&ldo;此刻我也担心地很,姑娘可知道是何缘故?&rdo;
绛衣少女一张脸渐渐红了起来,轻咬着嘴唇,缓缓道:&ldo;你不用着急,有些人身子受不了这种药物,昏迷的时间就会长一些……&rdo;
楚留香目光凝注着她,露出个感激的微笑来。
黄衣少女眼见风头被同伴抢走,立刻抢着道:&ldo;若是你这位朋友之前也中过罂粟大麻,这药起的作用自然也更大些。&rdo;
楚留香心中忧虑,故作好奇道:&ldo;这药只是闻了就让我全身无力,若是吃了岂不就要一睡不起?&rdo;
黄衣少女吃吃笑道:&ldo;这却不然,只不过呀可能比死了还要可怕。&rdo;
楚留香道:&ldo;此话怎讲?&rdo;
绛衣少女咯咯笑道:&ldo;这药吃的多了固然要发疯,若是吃的恰到好处,简直可以令人飘飘欲仙,比什么都舒服。&rdo;
黄衣少女接道:&ldo;只要上瘾了就会再也离不开这种舒服,到时候为了罂粟,这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你就算叫他杀父弑母、欺师灭祖,他也得照做。&rdo;
两个少女的脸上俱是得意的微笑,楚留香却只觉得冷。他本不是个存有门户之见的人,本以为这两个石观音的女弟子只是些少女心思,此时却觉得她们也是两条毒蛇。
楚留香勉强笑道:&ldo;这药如此厉害,莫非就没有解法么?&rdo;
黄衣少女道:&ldo;自从师父用了它之后,还从来没有失败过哩!&rdo;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道:&ldo;两位姑娘当真是博学多才……&rdo;
突听一人淡淡接着道:&ldo;只可惜她们的话却说得太多了。&rdo;
这语声虽然十分淡漠,却是无比的优美,这种清雅好似夏日出淤泥而不染地一朵清荷,魅力远比那种甜蜜娇媚的语声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