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胸的心脏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激烈地鼓动着,我的语气亦因为方才所推测出的猜想而有些激动。
&ldo;罗马尼,有一个坏消息,有一个好消息。&rdo;
我没有立刻去捡那个伴随着箭矢一同被射来的王律键,而是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死死地盯着那支弓箭来源的方向。
这片树林茂密而深邃,尽管天上的阳光夺目而炽热,在经由层层叠叠树叶的切割后,能够最后落在地上的也多仅剩下了几块指甲盖大小的光斑。
我眯了眯眼睛,隐隐约约地从森林深处的黑暗中,分辨出了一个大概的人的轮廓。
&ldo;这时候你还卖关子?你等等啊,我这边再把搜寻精度调高一点……&rdo;
&ldo;不用了,&rdo;我道,&ldo;坏消息就是,通讯器自带的传感器功能已经坏了,你再怎么调参数都不会查不到我这边任何情况的。&rdo;
通讯器里敲打键盘的声音立刻停住了。
&ldo;别急啊,&rdo;我看着那个人影开始朝外移动,对他笑道,&ldo;好消息就是,我遇到了一个从者。&rdo;
说罢,我也不去理会对面的尖叫,朝那名仍旧在树木阴影中徘徊的从者扬了扬手,喊道:&ldo;谢谢你的出手相助,美丽的小姐。&rdo;
那名女性从者的动作兀地停顿了一下。
她往后小小地退了半步,作势要转身离开。
&ldo;诶等等,请留步!&rdo;我赶忙出言挽留,然对方似乎只是微微回了回头,之后还是没有一丝停顿地跑进了森林的深处。
见对方突然逃跑,我赶忙大跨几步将挂王律键回收,然后急急忙忙地跟在她的身后追了过去。
我判断的王律键掉落的方向应该不会错,但她将钥匙穿在箭矢上向我射来的方向却是我的背后,这说明她不仅提前捡到了王律键,还特意绕到了我的身后观察了很久。
我一边奔跑着,一边简单地向罗马尼解释了几句刚才的情况。本想再和他说一下我对于那名从者阵营的推测,但我没想到对方真的跑的是太快了,虽然她在半路上会偶尔停顿一下,但如果我还是一直保持着边说话边奔跑的姿态的话,迟早还是会被对方落在身后。
我把通讯器和王律键往口袋深处一揣,捂着左臂骨折的地方,咬咬牙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被一个女孩子在跑步上放水,却还追不上她的话,那我作为一个大男人也太差劲了!
尽管单方面切断了通讯,但奔跑的时候我的思维还在急速地转动着:见到了王律键却不及时归还,跟在我背后却不立刻偷袭背刺……看来这名英灵并不是算是个恶人,但心地也算不上良善。我至今不敢去想象,如果当时我没有及时多开对方的弓箭,我的下场会不会比那棵拦腰折断的树更加好一点。
但就算我无法判断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我也不能就这么停在原地。通讯器的感知元件已经损坏了,罗马尼那里并不能为我提供及时的魔力反应报告。我不能确定这块陆地上除了这位从者以外,还会不会存在着一些没有理智的怪物,面对上特异点的怪物时,单打独斗绝对是一个最糟糕的选择,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好的选择,就只有跟着对方离开。
对方不愧是从者,脚程快,耐力也非比常人。我跟在她身后急速奔跑了将近有七、八公里的路,口腔里早就弥散开来了一股血液的腥甜。
我自认为自己在迦勒底的训练室内已经经受了很高强度的锻炼,在不断加速的情况下,跑到这种程度也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但可怕的是,那人的速度不仅没有丝毫减慢,甚至还加快了不少。最后在我已经努力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她的身影在轻巧地越过一大丛灌木之后,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ldo;啧,跟丢了么……&rdo;
我慢慢地放缓脚步,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空气被灌入肺叶,又被快速流动的血液给焐热,我难受地捂住嘴巴,感觉自己的呼吸道正在不断地经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疾跑之后绝对不能立刻停下,我有些不死心地想要越过那丛灌木,搜寻一些能够指示从者去向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