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楼,萧慕言的病房
萧慕言是了解叶予溪的,所以真话谎话,他也是一眼便明了。在叶予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萧慕言沉默片刻,伸手直接拔了自己手中的管子,当管子拔出的那刻,鲜血也同时倒流出来。
沉默的掀开被子,当从床上起身的那刻,疼的面色白了几分。这样的疼痛却是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心口一阵阵的紧缩着。因为了解,所以知道小溪的那个电话与八楼无关,有关的应该是谁,脑子里清楚的浮现一个名字……
贺以琛。
心口的痛楚更甚,忍着疼痛,萧慕言下了病床。脚着地的那刻,萧慕言大手因痛而扣紧。
“先生。”
顾凤鸣请的看护在看到叶予溪离开后,立刻走进病房照顾萧慕言。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他拔了管子起身下床,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唇瓣都白的吓人。手背上冒出来的鲜血,混成血珠子,正因扣紧的大手而往下流,滴在雪白的床单上,一片艳红,看的人触目惊心吓的立刻上前要扶着萧慕言。
“你,什么也没看到。”
萧慕言的声音极轻,但却带着冷意。看着看护的眼神里透着警告,看护被萧慕言惊到,手不由松开。眼见着萧慕言披上外套,迈着艰难的步子往外走。明明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痛楚表情,但他却依然坚定的走出去。
看护一时拿捏不准应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慕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不知所措的看护追了出去,站在走廊上,看着萧慕言进了电梯,手中拿着电话,犹豫不决。
一面是萧慕言,低声警告了她不许多事。
一边是请她的顾凤鸣,离开前叮咛她要好好照顾萧慕言,如果有任何差错,后果自负。
她害怕萧慕言,也怕顾凤鸣。而且,萧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就不能下病床,更别说是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再犹豫,看护快速的折回了病房拿起了电话拔了顾凤鸣留下的手机……
车,目标明确的往御园开去。从贺以琛说出那句,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叶予溪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这是她欠他的,她一直犹豫不决是因为无法真的面对。
他一直莫名其妙的刁难不过就是因为她没有履行两个人的交易,既然必须要做,那么……
两清了。
于是,她沉默了下来。坐在车里,没再说一句话,也没再看贺以琛一眼。
车,一路到御园,停在贺以琛别墅楼下。
贺以琛和叶予溪一前一后进了屋,跟着贺以琛上了楼,叶予溪准备往上次住的卧室去洗澡,却直接被贺以琛拉进了主卧。安静的空间,耳里听到的是雨拍打玻璃的声音。这场雨,来的急,也来意外。就如同,他突然开口要做一样,一样的意外。
“我去洗澡。”
叶予溪不想扭扭捏捏看起来像是不情不愿,她就算心底再不情愿就算再害羞,看在贺以琛眼底都只是假装。一个已婚两年多的女人,一个会主动和一个男人提出交易的女人,害羞这两个字,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她就应该表现的无所谓,这样,也给自己留点自尊。
握在手中的手机还在亮着,贺以琛的目光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字,眼底隐晦不明。大手直接伸出,在叶予溪做决定前,直接扣住了她的手。
“关机。”
冷冷的两个字,目光看着叶予溪。言语间的命令让叶予溪有些不舒服,只是一场交易的对象,他又凭什么总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看了一眼贺以琛,叶予溪并没有立刻关机,反而是手指准备滑动要接听。
“你确定要他听现场?”
难得的贺以琛竟然没有发脾气,其实叶予溪并没有真的想接,这个时候接萧慕言的电话,她是在自找苦吃。之前在车里的时候,贺以琛不按牌里出牌。明明,两个人的关系很敏感,明明两个人这段关系,都应该有默契的走地下。她不愿意让人知道一方面是因为她是有夫之妇,虽然已经决定了离婚,但还没有离,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场交易,让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传出去,她很在意别人看法。
贺以琛应该比自己更担心被别人知道才对,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好名声更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感了兴趣,愿意接受这样一场交易。
贺以琛的眼神让人不能直视,那么深,那么亮,里面的火焰在跳跃着。实在不确定贺以琛会不会做的出来,叶予溪本来是想要让他心堵的,但现在,明显是自己被堵了。手指变了方向,直接按掉了电话,按了关机键后,闪烁的屏幕变成了一片黑。
手机正在关机,贺以琛已经直接不耐烦的伸手把手机夺了过去,大手一抛手机从他手中以抛物线的姿态往后扔,落在地毯上。
那力道,就算地上铺了地毯,也考虑一下她的感受,那是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