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血红染遍了街道。
盛稷将长剑从那人的身体中抽离了出来,冷笑一声道:“本首辅最不喜自不量力的人。”
大话谁人不会?说要杀了他的人,朝堂上的保皇党就占了一半,朝堂外的树敌又岂止屈指可数?
他盛稷又何曾畏惧过谁?不过他未曾主动招惹过旁人,不过都是旁人动了不该动的人,伸手到了他的面前罢了。
“大人!您可有受伤?”初一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焦急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见他浑身上下,煞气繁重,朱红遍布,却不是他的血之后,心才放了下来。
“无事,都处理干净了?”
“是,大人您放心,都处置了。”
“嗯,”他沉声应了一声,抬脚便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道:“你留下来,将这些尸首打理了。”
初一抱拳行礼,“是,下属明白。”
马车内
尉迟鹭拉开车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着那满身血色的人,冷声道:“鬼钰呢?”
这儿死了这么多的人,却无一是鬼钰的身影。
要么,他今晚就未曾出现过,派过来刺杀他们的这群人,就是被鬼钰楼所放弃的人。
要么,他今晚出现过,但他至始至终,都未曾打算参与这场争斗,因为他知道,他打不赢。
就算他鬼钰用毒再厉害又能如何,近身较量,赤拳搏击,在盛稷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别忘了,盛稷可是活着挑战赢了整个外营的人。
他抬脚走向前,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袖,擦了擦天阳剑,面色有些低沉,道:“走了,怕是短短时日内,不会出现在梧州。”
“他能去哪?”
“微臣不知,时日很晚了,微臣先送郡主您回宫。”
“不!”她冷着脸拒绝,看着满地被打理的尸首,暗恨道:“有没有活口?”
她手痒的厉害,不弄死几个人,她心里这口恶气便消不下去。
他们害死了白芍,还三番五次的刺杀她,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吗?
“没有,”盛稷毫不迟疑的便给了她答案,随即将那身满是血迹的外衫脱掉,任其滑落在地,晕染了一圈的红意,鲜艳而夺目。
脱了那身山岚飞鱼纹圆领袍后,便是一身斜襟直袖兰苕色长衫,身形越显修长冷清,白皙清秀,宛若退去了官人的庄重,沉肃,多了一些世家公子的翩翩风范,儒雅,秀气。
单论长相与气质,他确实是担得起梧州城第一公子的称号,可是如今他的身份与地位不一样了,何人又敢在他的面前,提这些所谓的名声。
现在的梧州城第一公子,可是新晋状元郎,工部尚书仲孙南阳。
不过他们两个相比,便是一个天,一个地。
解决了鬼钰楼,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仲孙南阳。
尉迟鹭压下心里所有的想法,愤恨的眸光看着地上那一群死人,嗤笑道:“鬼钰楼的死士,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不过都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人罢了。”
“去鬼钰楼。”
“郡主是疯了?”
“你说什么?”尉迟鹭猛的抬头看他,眼里泛着浓浓的冷意与戾气,这罪奴是要反了不成。
盛稷将剑丢给一旁站着的姜赫,抬脚越过她便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转身看她道:“微臣说了,他现在定会逃离梧州,人去楼空,您去鬼钰楼能做什么?他不在,您报不了仇。”
尉迟鹭气的转过身子来,怒怼他道:“那本郡主毁了他这座鬼钰楼不成吗?”
“郡主毁了一个鬼钰楼,还有一个华阴楼。华阴楼毁了,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杀手楼,您能全部都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