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黄燕的话一说完,他顾不得有伤,强行翻身跪在贾母面前,一叠声哭道:
“老祖宗明鉴啊,孙儿冤枉!她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攀咬孙儿啊,求老祖宗为孙儿做主,她一定是受了尤氏的指使,才这般冤枉孙儿的,求老祖宗将她们主仆二人抓起来严加拷问,必能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也给贾母磕起头来了。
尤氏冷看着他的表演,恍然间觉得她自己有些不悲不喜了。
贾赦往日和贾珍交好,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帮忙。倒是贾政,是个受儒家思想教导的子弟。
若论儒教教化人心之功,当属世间第一。
而在儒教观念之中,罪大莫过于弑君杀父!
贾珍所犯弑父之罪,罪属十恶不赦之首!这叫贾政这样的儒教君子如何能忍?
要不是贾母在眼前还没表态,他一定大义灭亲,亲自将贾珍绑缚公堂问罪。
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骂道:“该死的孽畜,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出来,还敢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我,我打死你这畜生”
说着许是气不过,贾政上前就是一脚,生生把贾珍踢翻在地。
说起来,贾珍也是四十来往的人了,比之贾政也小不了多少岁。贾清何曾预料过贾珍被贾政一脚踹翻在地的场面,见状差点没忍住给笑出声来。
好在贾母制止了贾政的暴行,贾珍也忍着剧痛重新爬起来跪着,继续喊冤。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他死不认罪,黄燕口说无凭之下,贾母是不可能给他这位宁国嫡孙定下弑父之罪的。
可是,贾清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警笛长鸣。
“老祖宗,黄燕不说了嘛,她在行事之前通知过蔷哥儿,想来把蔷哥儿叫进来一对质,就能知道她有没有说谎了,正好之前我派人把他叫进府来了,现在要不要叫进来问问?”
贾珍终于反应过来是谁在背后操纵对付他了。他看向贾清,却只见到一张淡然、冷漠的面庞,心中一寒。
他想起了上次的事,他就是在贾清手中一败涂地之后,这才决定铤而走险的。可恨他刚才还一直盯着尤氏不放,忘记了真正的狼在哪里。
“不用了。”
听贾母拒绝,贾政道:“母亲,还是叫进来看看再说吧,若能证明此事和珍哥儿无关就罢了,若不能,也免得这孽畜在这里说冤枉了他。”
贾母冷冷的看了贾政一眼,贾政虽不明白贾母的意思,但还是止住了嘴。
制止了贾政之后,贾母又看向贾清,声音突然和软了许多,道:
“我知道清哥儿一向是个懂理明事的,今日这事我看就论到这里,横竖只是这个奴才的话,未必可信……
所以,我看不如就此了结此案。安心救治你父亲要紧,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