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清哥儿。”
他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貌似只是在街边上看见了一只阿猫阿狗
贾清扯了扯嘴角,没理会他的不敬之处,继续搭讪道:“府里管事门房处都在散钱呢,您老怎么不去呢?以您老的身子骨,别人定是抢不过您的,到时候也好多打几斤酒来吃啊?”
不是贾清嘲讽人,这焦大虽说老的不行,但明眼一看身子骨就还不错,也不知怎么锻炼出来的。
许是贾清一口一个尊称,态度乖觉,打动了他,他面上终于带上了一点表情,却还是侧对着贾清道:“老了,比不得当年了。”
“当年怎么样?”贾清提高声音道。
“当年,哎,说了你也不懂。”
贾清:“”
贾清努力平复了一下心境,又道:“你老怎么一直在刷呢,这马已经这般干净了?”
确实是,焦大一直没有停止过手中的工作,拴着的马都已经不知道被他刷了多少遍了,贾清都替它感到皮疼
“你懂什么,你们平日里只知道要用的时候来牵马,从来不知道爱惜,马脏了臭了也不管。
这些事,只得我们来做罢了。”
贾清表示,就你这副态度,能在宁国府里活这么大岁数,也是个异数。
实在是太难交流了!
贾清摇摇头就准备离开,却听焦大又幽幽的解释道:“马皮厚实,要是不经常刷理干净、刷的透亮,马就容易生病。
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够依靠,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的马。
所以,我们得闲的时候就饮马、刷马,把它照顾的比自己还好。
已经习惯了”
听了这番话,贾清停止了脚步,默默的沉思起来。
焦大的这番话虽然很轻,但它们映射出贾府起家那个年代的一些历史片段。
说起来,抛开主仆身份不谈。焦大,才是贾家目前辈分最高的人!
比贾母都高了一辈,他是贾清的先祖,第一代宁国公贾演手下的兵,甚至救过贾演的命。
所以,他自认为他在宁国府内的地位和别人不一样。
可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是,贾演的第五代玄孙都已经长大成人,祖宗情分早就淡了。
府里的人虽然表面上还敬着他些,实际上把他放在眼里人,一个也没有。
也不是所有人都忘恩负义,实在是没有经历过那些事。只凭家族流传,顶多让人对他客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