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城头,手持千里镜的刘驹正望着白马方向。诸侯联手来攻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机会,如果能借此削弱他们的势力,甚至搞掉几方大佬的脑袋,可以加快混一宇内的进程,使用几手阴招也无所谓了。如放任天下乱的太久,国家元气大丧,那么后来的五胡乱华,衣冠南渡,中华文明几乎遭到灭顶之灾的惨痛教训重演,刘驹岂不是白白穿越一回?
各怀心事的几人想要倾覆青兖二州?刘驹笑了,多年来挖空心思准备的各式先进武器不说,就是借鉴后世的统兵之道,也不会让自家军队轻易崩溃。一支把‘为国为民’作为军魂的部队,不论处于什么情势下,都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和人马,更不会背叛打造这只军队的灵魂——左将军刘驹。
“主公,开始了。”于禁把右眼贴在千里眼的目镜上,兴奋的叫起来,“火光,好大的火光。”
远方的西南天空,先是红光闪烁,接着一道道如闷雷一般的响声不断传来,脚下的城墙微微抖动起来。
“火药之威,竟至于斯。”荀彧赞叹了一声。
“这只是初级火药,”刘驹指着已经被大火遮蔽的白马,“随着科技的发展,火药配方不断改进,相信新型火药威力更为巨大,小小白马城,只需要千斤火药,即可夷为平地。”
“怎么可能?”于禁不相信的睁大了双眼,在城头篝火照耀下,瞳孔闪耀着两朵小火球,“当初白马埋藏火药时,主公曾说只能将火药点附近的房屋毁坏,稍远一些就无能为力了,因此末将重点照顾了军营和城内的几处重点建筑。这可是足足一万斤火药,依着主公的说法,威力岂不是提高了数百倍?”
“呵呵。。。,”刘驹笑了,不答反问,“文则,在见识了火药的威力后,你作何想?”
“一旦普及,必将改变战争的方式。”
“不错。”刘驹凝视着火光冲天的西南方,“在没有见识到火药的威力前,既便将数万斤放在你的面前,也必然当做等闲之物,今日以后,却要珍惜不已,等闲舍不得使用了。这是为何?”反问一句后见于禁摸不着头脑,便接着说道:“这是人认识一件事物的必然反应。每一件事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只不过是站在哪一个角度去评价而已。譬如这火药,用于军事,则可攻城略地;用于民生,则可开山修渠;若是给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则是一文不值。话又说回来,研制火药者,一旦看透了其中的秘密,便会想方设法提高其威力,随着科技的进步,火药的威力会大到我等不可想象。”
于禁听得云山雾罩,荀彧则是听多了刘驹的奇谈怪论,看到自家主公今晚谈兴正浓,于是问道:“主公,科技可有尽头?”
“譬如宇宙,无穷无尽也。”
这边三人谈笑风生,白马城内的冀州军正倒了大霉,处于火海烟尘的围困中。
爆炸声响起的时候,驻扎在军营中的士卒伤亡惨重。很多人在睡梦中就已经死去,侥幸存活的人一个个就像掐了头的苍蝇,在营中乱闯,混没有冲出火海的想法。
或许许攸命不该绝,独自喝得多了便想去县衙客房外透透气,哪知刚刚走进院子,县衙的房舍被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掀飞了起来,随后火光冒起。许攸被气浪抛了一丈来高,最后‘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只是脑袋瓜子懵懵的,身体竟然毫发无伤。
颜良跟许攸相比可就太惨了。巡视完城头的颜良,站在北门的城门楼下,眺望袁绍驻扎的大营,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了对自家主子的思念。淡淡月光下的大营朦朦胧胧,夜风吹送来野草花的芳香,当此深夜,袁绍平日里的音容笑貌过电一般在颜良的脑海中浮现。就在这时,爆炸发生,不算巍峨的城门楼四分五裂,砖石木块乱飞,颜良的头盔被一个疾飞而至的青砖不幸砸中了。
白马城的变故,袁绍及时收到了消息,一边摸着自己的脑瓜,一边暗自庆幸。幸亏听了荀谌和沮授的建议,没有去城中驻扎,若不然,。。。。
看到荀谌和沮授第一时间来到身边,袁绍皱着眉头问道:“白马城内雷声滚滚,也不知许攸与颜良二人怎么样了?”
“事起突然,”荀谌看着白马火焰冲天,“明公应速速派人接应?”
“焉知刘千里没有伏兵?”袁绍问道。
“白马距离濮阳不到百里,”荀谌语速极快,“若有伏兵,早已趁机杀入白马城内。我看城外寂寂无声,若有伏兵,怎能忍耐?明公应速发救兵,”说到这儿,荀谌语速低沉,“能救得一个是一个。”
“文丑、高览,”袁绍大喝一声,见两人高声应诺,接着说道:“一队速去城中救应,一队防备濮阳敌军。”
白马城中,也就是城头上远离城门楼值夜的守军没受到波及,加起来不足三千之数,这时候在各自都尉的指挥下正顺着马道集结,预备打开城门,直奔冀州军大营。
文丑率领万余人马来到北门外,喝令打开城门,这时的城头上数百军士恰如热锅上的蚂蚁,借着火把的光亮在废墟中乱扒拉,意欲将主将颜良找出来。
“啊啊啊啊!”文丑上了城头,看到亲如兄弟的颜良躺在青砖上,进气少,吐气多,忍不住双手捶胸,高声大叫。
颜良脸色苍白如纸,特意配发的头盔凹进去一块,双眼紧闭,没有一丝存活的痕迹。
“刘千里,田舍儿,”文丑暴跳如雷,手指东北,“今生如不杀汝,誓不为人!”
冀州上将的吼叫,让城头上的军官士卒就如低头的鹌鹑,除了‘哔哔啵啵’的火把发出一点声响,更无一点声音。
“文贤弟。”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指东北的文丑蓦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竟然喜极而泣,扑腾跪在颜良身边,“大哥!”
颜良艰难的举起手,想要抚摸昔日的兄弟脸庞,只是那只手举到半途就无力坠下。文丑抱住了颜良的上半身,“大哥,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小弟万死不辞。”
“兄弟,”颜良大口喘着气,说出的话断断续续,“为兄别无所求,只望你早日解甲归田,千万莫与刘州牧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