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宫司痕深邃的眸光落在自家女人身上,自她开始说话以后就一直紧紧盯着她。眼前的情况,又一次让他对自己的女人刮目相看,比起她能医会毒,她的巧舌如簧更是让他惊讶不已。
他一直以为她不善言辞!
哪怕就是他故意惹她,她都只是简短的骂他几句,哪怕他有心同她说话,她也从来不侃侃而谈。谁知道她居然如此能说会道……
这女人,平日跟个闷葫芦般,难道是看不上他所以才不屑同他多话?
想到此,他眸光沉了沉,一丝不满在心尖凝聚。
而罗淮秀似乎很得意,还拿手肘撞了撞他,无意中给南宫司痕心里添了一把火,“女婿,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家乖宝特帅、特带劲儿?我看你都看傻眼了!”
南宫司痕抿紧薄唇,冷飕飕的斜睨了她一眼。
罗淮秀压根就没看他一眼,又拿手肘撞了他一下,脸上的得意就跟炫耀似的,特夸张、特刺眼,只不过声音压得很低,“我跟你说哦,你别看我乖宝平日里话不多,但做起正事来可一点都不含糊的。她以前在舞蹈班教舞的时候可厉害了,那些学生都怕她呢。不但如此,我乖宝还自学法律考了律师资格证呢!”
南宫司痕倏然睁大眼,仿佛听到什么惊悚的事一般,“她在何处教人跳舞?”
不可能!
自从对她有几分兴趣后,他就找人查过她们母女俩这些年来的过往,根本没有‘跳舞’这一说!还有那什么证的,是何东西?!
罗淮秀迎着他眸底的寒芒,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尴尬之下,她赶紧指着女儿,“王爷,别打岔,快看我乖宝办事。”
该死的,她一得意居然把上辈子的事都说出来了!
南宫司痕捏了捏拳头,狠狠剜了她一眼,随即也把眸光投向自己的女人。
罗魅再次走到刺客身前,这次蹲下身子同他说话,“我也不同你废话,我就想知道你是如何进来太史府的?”
看着她毫无温度的脸,明明是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儿,可那寒冽的眸光却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畏惧。刺客缩了缩脖子,都不敢同她正视,“我、我是从墙头飞、飞进来的。”
罗魅撇嘴,“是吗?”
将他鼻青脸肿外加胆怯的摸样收入眼中,她起身又走向杨万扬,“杨大人,这刺客说他能飞檐走壁,我不信。我想请杨大人通融一下,可否放开他让他给我们表演一下。如若他真能从这高墙之上飞过去,我可以代母亲认了他的话。”
闻言,所以的人将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到刺客身上。
杨万扬也一样,盯着那名刺客看了又看。
见他迟疑,罗魅冷声道,“杨大人,虽然我没权利干涉你断案,但是我有权要求证明他是否在说谎。您乃京都知府,办案无数,难道仅凭一人之言就可以妄下定断?我们这里的人,谁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你们给我拿出证据来!既然都不能证明,那就让他自己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是否实属!我想这样的要求应该不过分才对,他若真能从高墙飞走,我罗魅今日愿意替母认这个罪,甚至可以放了他。但若他撒谎,我恳请杨大人做这个见证,此人谎话连篇,没有可信之处,他说受我们指使全是无稽之谈!”
杨万扬皱眉看着她,“这……这……”为官多年,办案无数,第一次遇见如此替自己洗刷清白的情况。眼前的蔚卿王妃,真是、真是……好生有魄力!
罗淮秀有点懵了,赶紧上去把女儿拉住,低声道,“傻宝,你这样不行的,万一这家伙飞了,那我们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这事不是我们做的,打死我们也不能认罪!”
罗魅安抚的看着她,“娘,无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场戏热闹一下。”
罗淮秀黑线,“宝啊,那我能不能提议去别处看戏?”鬼才想在这里看戏呢!
罗魅认真的摇头,“今日恐怕不行。”
难得在这种气氛下母女俩还能旁若无人的说玩笑话,薛朝奇瞪着她们母女,那绷得死紧的脸,铁青铁青的,恨不得各捅她们一刀。
接下来要如何做杨万扬都为难起来。这刺客是凶犯,杀人行凶罪名属实,怎能放了?可若不放了他,又如何证明他说的话都属实?蔚卿王妃的要求虽然有些过,但句句在理,他实难提出异议。
“放了他。”就在他一脸纠结、犹豫不定时,南宫司痕突然冷声道。
“王爷?”杨万扬朝他看了过去。
“本王说放了他。”南宫司痕背着手朝自己的女人走过去,冷冽的眸光射向薛家父子,“薛大人,杨大人在此可以作证,若凶犯真能从高墙飞去,昭国夫人受伤之事,本王愿担全责。但若此人做不到,那本王也有话要说,如同王妃所言,他谎话连篇,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并无可信之处,故而也不能证明他是受我们指使前来太史府行凶的。”
他一句‘我们’充满了对罗淮秀和罗魅的偏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偏袒。
也就在他话落,薛朝奇突然朝自己的家奴喝道,“给他松绑!”
是,从刺客被捉交代一切时,他真是恨不得立马剥了那母女俩的皮。居然心狠到夜闯他太史府杀人!
娘在危难中,他除了愤怒和焦急,根本没法冷静。
但此刻,罗魅的话却让他内心动摇了。刺客是他的人抓住的,虽然他们人多,但这刺客从头到尾都毫无招架之力,他说他是从高墙那进来的,就连他都不信。若真有如此武艺,还会被他们轻巧抓住,连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还手?
眼下又有蔚卿王亲自出面担保,他若再不点头放了刺客,反而显得理亏了。
见薛朝奇开了口,杨万扬暗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