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司痕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啄,低沉道,“若不如此做,你也很难相信我说的话。”
罗魅顿时哑口了。
的确,若不是亲自感受过那些蒙面人的杀意,她不会相信连江离尘都值得怀疑。如果他只凭嘴巴说,她也只会认为他是在吃醋。
她承认,她真的从来没把江离尘当过坏人。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一直都是那么谦和有礼。记得她们母女刚到榆峰县时,还是江离尘动用自己的人脉帮她们把那间酒楼买了下来。他每次路经榆峰县的时候都会去她们酒楼住上几日,母亲特别喜欢他,还想过收他做义子。
至于安翼,她其实很想把这人忽略掉,可如今母亲和安一蒙复杂的关系,也注定这人不能忽视。他如今对母亲献殷勤、又送礼又讨好的,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不仅不能忽视,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万一他容不下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呢?
“乖宝。”她沉默,但南宫司痕却突然轻唤道,眸底幽深,彷如万丈幽谷不见底。
“嗯?”罗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如果有一天我同他们反目,你会……”
“不会!”罗魅冷声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眸光带着一丝坚定,“我只知道你是我丈夫,我不会让自己做寡妇。”
“乖宝……”南宫司痕突然扬唇,脸上、眼中、甚至身上的寒意都在一刹那消失不见,方才还幽深的眸光突然变得深邃有神,炯炯的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回去了!”罗魅突然推了推他。瞧他那不正经的眼神,肉麻死了。
“呵呵……”南宫司痕轻笑,特别是看到她两只染着红晕的耳朵,心情更是愉悦美好。
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朝着马车走去。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就连那些来杀他们的人尸首都失踪了。马车旁就一名车夫在那恭候着他们前去,待他们上了马车,车夫默默扬鞭将马车驶向了城里。
马车上,罗魅还有些疑惑不解,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问道,“为何不把东西交出去?你明知道那种东西留在身上是祸害,而且你也不缺金银珠宝。”
南宫司痕拍着她后背轻道,“并非我贪婪,只是此物交给谁都会对我不利。”
罗魅皱眉,有些想不通,“为何会对你不利?”
南宫司痕牵了牵嘴角,僵硬的笑带着一丝酸涩,“我若将此物交给皇上,皇上不但不会再器重我,有可能会想办法除掉我。我若将此物交给江离尘或者安翼,皇上更不会容我。我也想过要如何处置,但留在身边显然是上策。”
罗魅黯下眸光,静静的靠在他肩膀上。他说的她都懂,话说到这里,她已经没必要再问下去了。
三分之一的藏宝图……虽然拿在手里烫手,可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但另一面,也是一道护身符。因为有这个东西存在,皇上才会对他施以好脸,但也要防备着皇上打藏宝图的主意……
总之一句话,不管这图在不在他们身上,都是麻烦!
她也好纠结,这事要不要同母亲说?
……
自从丁红芸把钥匙和印鉴交出以后,之后一直在照顾受伤的南宫志,对府里的事再没过问一句,安分得很,像是真得下定了决心要安静的养老一般。
她那里没动静,罗淮秀和罗魅当然松气。刚接手府里的事务,不管是人还是下人做事,她们都在不动声色的调整。半个月过去,罗魅把府里几个重要的管事都撤换了。
至于其他丫鬟仆从,最近做事都分外小心,特别是罗魅把管事的撤换以后,府里都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觉,一个个做事更是小心谨慎,半点都不敢马虎。
有自家母亲帮着,罗魅其实操心得不多。她现在最操心的就是罗淮秀的肚子,经把脉确认,罗淮秀的确怀孕了。虽然月份小,可还是清楚的摸到了滑脉。
安翼隔三差五的往蔚卿王府送礼,全是给罗淮秀的。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他送的那些礼物都快堆满一间小屋了。刚开始罗淮秀还让人将礼物还回去,可转过身人家又给送来了。
她又不想看到那对父子,也不想因为此事跟他们父子争吵,于是后来干脆把礼物全都留了下来。她也不用,就堆着,当摆设欣赏。
江离尘也时常来蔚卿王府,但罗魅都没同他见面。他来除了找南宫司痕外,也有找罗淮秀说话。因为两国联姻的事,罗魅从南宫司痕那里得知他要在天汉国待上一段时日,要等到北阳国公主前来同南宫初明完婚之后才会离开。
自从那日在江边遇到杀手后,也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仿佛那次遇杀手只是一场巧遇般,生活又趋于了平静,很平静,平静得让罗魅都觉得有些不正常。要知道,自打来京城之后,她还真没过几日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
至于这平静的表象下藏着多少猫腻,也只有她和南宫司痕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