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没被吓跑的姑娘,捧着一颗少女心,惴惴不安地前去告白,只能换来一句鬼扯。比如“我妈给我算过命了,我不能早恋,不然会考不上大学的”,又比如“我夜观天象,你命中必有一劫,和我告白挡了灾,我就好人做到底,别跟你恋爱让你添堵了”。神神叨叨的,让姑娘们怀疑自己看上了个神算子。再后来,到了他口中所谓的“和向悠的暧昧期”,又有姑娘和他表白,他便换了个风格:“我和向悠打了赌,谁先恋爱谁给对方一千块。”他用这个借口挡了一批人,而话中的主角之一向悠,根本被蒙在鼓里。有些姑娘不死心,干脆怂恿自己的异性朋友,让对方去追向悠。搞得向悠有段时间桃花运特别旺盛,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她搞清楚真相,气得不轻。那些姑娘和她无冤无仇,居然想让她平白无故损失掉一千块!至于罪魁祸首孟鸥,一早被她揍了一顿。“噼里啪啦”在他身上擂了个鼓,少年一边被打一边傻乐,等她打累了,突然长臂一伸,给她揽怀里了。向悠脑子懵懵的,被迫抵在他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给我抱会儿,我就不向老师告状。”孟鸥熟练地耍无赖。告什么状啊,谁告状啊。他是不是搞错主客了?但是,很奇怪。被这个讨厌鬼抱住的时候,她居然一点也不想挣开。他身上很好闻,是清新的肥皂香气。身体热乎乎的,双臂松垮地揽着她的腰,像是本来想耍个流氓,但又矛盾地留了一手。等她从怀里出来,她惊讶地发现,孟鸥耳朵根红了。这个一天到晚吊儿郎当,说话不把门的家伙,居然还会害羞。可能是她盯着耳朵根盯得太专注,被孟鸥发现了。他把头一别,结果又露出了另一侧同样红彤彤的耳朵。向悠乐了,笑个不停。孟鸥恼羞成怒,干脆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她的眼睛。这次没留一手,锁她锁得极紧。灼烧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衣衫,也在熏着她的脸。等他松开手时,两个人的脸都红了。既然都害羞了,就也不存在谁笑谁了。彼此僵硬地转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一路走出空荡荡的体育馆,在凉爽的夜风下,向悠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热乎乎的脸。她一扭头,看见在数米外,从另一个门出来的孟鸥,也在搓着自己的脸。-不过现在的孟鸥,已经不会那样回答她了。他不置可否地一抿唇,“哦”了一声。向悠莫名有点不痛快:“你‘哦’什么?”“给你看也不行啊。”孟鸥一抬手,把她脑袋上的棒球帽揭下来,“啪”一声严严实实盖住了自己的脸,“那不给你看了。”没了帽檐的遮挡,世界一下子亮了起来。免去了对视的压力,也让她能更自如地盯着他看。眼前的画面似乎有些熟悉。孟鸥之前也像这样,用帽子盖住过自己的脸。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的事。某天向悠和朋友一起逛街时,突然被车撞了。其实就是拐弯时剐蹭了一下,速度不快。但以防万一,向悠还是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朋友给孟鸥打了通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只是一点皮外伤,涂了点药水就好。结果等向悠出来,在走廊上撞见通红的一双眼。“你哪儿伤着了?”孟鸥带着哭腔问她。向悠有些茫然地举起手臂,指了指硬币大小的两处擦伤。空气有几分凝固。向悠越看越想笑:“孟鸥,你哭啦?”如果只有两个人在还好。关键是,向悠的朋友还陪在她身边。朋友没忍住捂着嘴在旁边笑了两声。孟鸥用手背抹了下眼,别过脸,自己也尴尬地笑了笑。结果越笑越尴尬,他干脆把头顶上的帽子往下一压,整个儿挡住了脸。望着这个“无脸怪”,走廊上爆发出了两串清脆的大笑。然后向悠拍拍他,说:“你把帽子拿下来吧,我朋友走了。”“真的?”他在帽子里含混着问。“真的。”结果孟鸥把帽子一揭,看到两个人在他面前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向悠悠,你这个人心都是黑的!”孟鸥气急败坏地控诉她。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向悠,偶尔孟鸥想叫她大名,又不想太严肃,就会擅自给她加个字儿。这句话由于还带着哭腔,显得更好笑了。向悠一边笑,一边看着他窘迫难当的表情,最后还是良心发现,让朋友先去大厅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