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打开手机去确认朋友圈,似乎有点尴尬。可能是她无意间和刘鹏提过吧,也可能是发了什么动态之类的。她虽然不会四处宣告自己恋爱了,但也不会刻意隐瞒,朋友知道了也很正常。向悠决定不在这里钻牛角尖了。她“哦”了一声:“刘鹏和你说这个干嘛?”“这不是因为……”孟鸥顿了下,音量都低了一截,“我们谈过嘛。”哦。他要不说,向悠还真的差点忘了呢。这一下午他们表现得多正常,聊过去的同学老师,聊未来的打算,聊音乐剧聊电影。就是不聊爱情。不聊他们一起度过的事。如今当真直白地点到了这里,向悠突然慌乱起来。他什么意思,他突然提这个干什么?刚刚的那个幻听……难道不是幻听?眼前的人逐渐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向悠讨厌玩推拉,玩套路。她不是个高手,不懂怎么与人交锋。但她是一个讨厌失败和落下风的普通人。“他好无聊,都分开那么久了,还告诉你干什么。”向悠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赌气的意味。“谁知道呢。”孟鸥一句带过,又问,“所以你们是为什么分手?”向悠剜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这不是……无聊吗,随便聊聊。”孟鸥屈指敲敲玻璃杯,里面还有大半杯,“总不能干喝吧。”这是把她的经历,当成佐酒小菜了。向悠不爽:“你问我多少问题了都,总得让我也问你几个吧。”“行啊。”孟鸥一瞬间坐板正了,像是预备接受审问的受访者,“你说。”问什么呢。在这种时刻,要问的无非是那些问题。虽然她好奇的,也同样是那些问题。“你现在有对象么?”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勇气好像在最后一个字用完了,说出口后心“砰砰”狂跳。救命,她觉得自己需要急救。“要是有对象了,还和前任坐在这里聊半天,不太合适吧。”这副子吊儿郎当的回答,白瞎了她的满腔奋勇。好在答案应该是明确的。换做一个渣男,背后的意思可能是:虽然不合适,但我还是这么做了。而孟鸥不太像那种人。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都一千天了,怕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了。可向悠为什么总觉得他没怎么变呢。她想想,又问道:“那你后来谈了几个?”孟鸥又开始不好好回答问题了。他屈肘抵在桌面上,食指和拇指圈起,对着她晃了晃。向悠逐渐瞪大了眼:“十、十个?!”虽然和她没关系了,但是不是换得太勤了点?孟鸥一瞬间也满脸惊讶:“你家‘十’是这么比划的?”向悠迷茫地伸出手,握了个拳:“这不是十吗?”孟鸥的一双眼少有地瞪得溜圆,又晃了晃手:“是我中间那个洞圈得不够大?”向悠一点点松开攥紧的手,看看他的,又看看自己的。“零?”她问得有点犹豫。“不然你觉得是几?”孟鸥放下手,靠回椅子上。“不可能。”向悠笃定道。一千天,一个没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其实当初他们在一起时,孟鸥说他之前没谈过恋爱,向悠就不相信。多少小姑娘给他告白,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如果因为喜欢她拒绝了那些告白,向悠是信的。那他们在一起之前呢,他又不可能是一夕之间变得受欢迎的。更何况,她看过他之前的照片。又拽又臭屁,要么斜着眼看镜头,要么笑得贼不正经。但再怎么嫌弃都必须承认,这张脸是好看的。只是,向悠确实没找到过任何他谈过恋爱的蛛丝马迹。包括偶尔两人遇上他从前的同学,从对话里也听不出端倪。后来向悠直白地问他,为什么之前没有谈过。他说他那时候觉得恋爱没意思。他身边有朋友谈恋爱,每天跑来跑去给女朋友当佣人使,天天带水带早饭,帮着上楼下楼买东西,女朋友写不完作业还得帮着写。有这个时间,他不如和朋友打几局游戏。“后来呢?”向悠问。“后来……”孟鸥“嘿嘿”笑了笑,“后来我发现,看见你第一秒,我就想给你当佣人使。”“什么啊……”向悠推了他一下。又不是封丨建社会,还什么主人佣人的。更何况,她也没把他当佣人使过呀。他自己主动要带早饭,要帮她跑腿,要帮她背包,她可没要求过。“别把我辞了啊。”向悠就轻轻推了一下,他退得老远,又臭不要脸地粘了过来,“我可不想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