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的暗夜,狂风肆虐穿过门窗透风的清苛殿发出朽木般低沉啸声。
那良王尸首已然不在内殿,只余地面猩红血迹触目惊心。
云淑真偏头望向窗外的大雪,将双手没入凉水之中清洗干净血迹,而后系上披风从侧门独身没入暗夜之中。
窗外那一汪水池已结冻成冰,皑皑白雪遮掩所有的生机,连同那抹鲜红血液也被迅速掩埋。
深夜里外殿两太监将飞云落燕挟制关进一处小门,困意深沉的打着哈欠,“哎,我先打个盹,你看紧点啊。”
“这破宫殿里冷的要死,你不怕睡着冻死啊。”另一太监抖动身段数落。
话音落下,内殿里忽地响起瓷器破碎刺耳声响。
两太监惊的起了身,连忙往内殿跑去。
只见内殿昏暗幽深,隐有鬼哭哀嚎之声,风流急促,两太监摸黑入内有些胆怯的唤:“王、王爷?”
其中一太监脚下一滑,扑通摔倒在地,满脸贴在泥泞地面,嚷嚷着:“你把灯笼提过来些啊!”
灯笼光亮照亮一看,才看见鲜血。
“有鬼啊!”两太监吓得跌倒在地,仰头顺着血迹一路看见那一幅鬼怪传记的画卷正往外流淌鲜血,眼前景象之诡异令两太监吓得腿脚打颤,连爬带滚的逃出殿内寻侍卫。
一夜惊魂,天光微微明朗,清苛殿外处处都有侍卫巡逻,其中多数都是在搜寻。
“王爷和陛下一同失踪了?”宰相良狄昨夜急忙应诏入宫,才听闻宫中诡异之事,“平日里王爷身旁随行数十人护卫和太监宫人,难道就没有一人亲眼见过吗?”
云若溪同样是烦闷不已,偏生还得装作柔弱不堪,让人将那两太监提进内里故作担忧道:“昨夜王爷一时兴起去清苛殿,并未带随身护卫,入殿就只带这两个奴才。”
如果说良王夜里探望陛下,云若溪决计是不会信的,因为没有理由非要入夜会面,而且更重要的是还只带两个贴身奴才。
这要不是想做点见不得人的下流事,何至于弄的如此隐晦。
良狄看着跪在地面脸色苍白的两太监出声:“昨夜你们看见什么了?”
“画里流血、到处都是血!”太监们吓得发抖,抬手捂住眼胆怯的嚷嚷,“那宫殿有鬼!”
“有鬼?”良狄蹙眉,沉声看着这两个不成事的太监,只得偏身去看良王妃,“王妃,那清苛殿难道就没有别的宫人太监吗?”
云若溪看了眼两太监解释道:“陛下病重则僻静处居住,所以除却皇后两贴身侍女,再无别的奴才。”
“那何不召集皇后和那两贴身侍女问查?”
“皇后受伤至今昏迷未醒,而那两贴身侍女被这两太监关在小门一夜,想来根本就不知情。”云若溪虽以叹息姿态说着,但心中已然猜出些许端倪。
只是良王和陛下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什么,现下还无人得知真相。
良狄一听,也觉察些不对劲,良王夜访清苛殿,又特意让两太监将皇后的贴身侍女关押,恐怕是存了不轨之心吧。
云若溪见良狄不出声,只得出主意道:“现如今良王失踪,前朝不得无主,暂且劳烦宰相主持大局,而本宫膝下又无子嗣,当务之急只得寻过继子嗣稳住局势。”
“是。”良狄奉手行礼,暗自察觉良王妃模样瞧着担忧,可行事作风却丝毫不慌,反而已然要急于培养世子。
从椒房殿出来的良狄心思复杂的来到清苛殿,才知这处宫殿可以说是破旧陈杂都不为过。
侍卫们里里外外搜寻干净,却仍旧不曾找寻到良王和陛下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