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该入睡的时间。
“阿晚,阿晚。”亓鸩就睡在屏风外的美人榻上。
“嗯。”任晚也没睡着,她睁着眼,看着头顶如青烟的重叠帐幔。
“江涟漪这个人,你以为如何?”亓鸩声音散漫,像是无意提起。
任晚警觉起来,心里绷着一根弦,“你要做什么?”
她坐起身来,望向那边屏风后,隐隐约约看向那边美人榻上的亓鸩。
只是,那边怎么看着都不像有人。
“亓鸩?”他不会又出去了吧。
窗幔微微晃动,狭小的空间里浮动赤色魔气,亓鸩已经躺在了她身侧。
他睁着眼看向她,身上只穿了件玄色的丝质里衣,就算黑夜里,似乎也流动着别样光泽。
他把衣服系得松松垮垮,里面透出一些昏暗的沟壑,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这副摄人心魄的瑰丽皮囊,冲她散发致命的诱惑。
“阿晚,外面有些冷,我若睡在你的床上,想来会睡得安稳些。”
【这里又没有外人,他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任晚不理解,亓鸩这时的脸上带着他总是示外的温良乖顺。
就像,就像她的所有物,任她予取予求。
“睡觉吧。”
她躺下,背对着亓鸩裹好自己的被子。
【他刚才是提醒她,他若是睡不好,就要去找别人的麻烦了。】
任晚闭上眼,感受到身后有股气息在靠近,几乎要淹没到她的头,但又没有什么实际动作。
任晚不记得等了多久才听见身后接近于无的呼吸声,随后,她也很快睡着了。
亓鸩盯着眼前人仅仅从被子露出的几缕墨发,近乎贪婪地嗅着此间属于她的气息。
在此间内,他紧紧被她的气味潜移默化地包裹,浸染,直到他的骨血里,把他泡透。
任晚醒了,身边还有个无法忽略的人。
她翻了个身,看着亓鸩的脸,他睡着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他的性格。
他一直顶着这样一张迷惑众生的脸,做起恶事来也得心应手,真是可叹。
亓鸩骤然睁眼,把任晚的惊慌反应尽收眼底。
“阿晚。”
这一大早的,他声音低沉暗哑,像一股电流从她的脊骨划过全身,刺激着她的神志。
“我要换衣服了。”她愣愣开口。
“哦。”他不以为意,像是听不懂,其实他还在欣赏任晚刚起床的炸毛状态。
后来,他还是先一步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