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庄抬眼看她。
他不明白杨令虹想问什么,然而还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以及一直隐藏着的,自己的难言之隐。
幼年遭阉割,却割坏了身体,如饮水多了,每每行路时总禁不住漏些污秽之物下来,至夜晚甚至会尿床,平素不得不以熏香遮掩一二。
刚刚换了身体时,他还以为自己又尿床了。
正因如此,他对女子的月事适应极快,而这并非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反而令人难过。
颜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安慰杨令虹道:“殿下不必多想,女子和男子并无多少不同。”
他想了想,又道:“我什么都没有看。”
前一句话还好,后一句话叫杨令虹红了脸。
那时她以为自己死了,借尸还魂到颜庄身上,这具身体从此后成了自己的,再也变不了,便好生查看过。
连缺点都心知肚明。
这话她不敢跟颜庄讲,怕勾起他的伤怀,停顿许久后,才低低地问道:“你变成我的时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杨令虹紧张地望着颜庄。
颜庄声音很缓慢,问道:“殿下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我成了你时,是极兴奋的,所以想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杨令虹说。
从呼风唤雨的提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变作受辱至极的长公主,他会怎么样呢。
颜庄勾起唇角,眉眼舒展开来。
“自然是极高兴又极难过的。”
他不信长公主是求不得的人。
而今提前接近了她,怎会不高兴呢。
世上没有人比他和她还要亲近,亲近得共用过一具身体,叫他的心越发活络,也越发觉得难过。
“此话怎讲?”杨令虹问他。
怎会不难过呢。
他欲求得长公主,用尽心机,为她选了个这样的驸马,令她受尽耻辱慢待,记忆中那个欢悦的姑娘,如今满身疾病,已变了一个样子。
颜庄犹豫许久,终于道:“没什么。”
杨令虹唯恐他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把攥住他的手。
颜庄同样攥着她,似乎极用力,温度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他郑重道:“庄不会叫殿下受苦了。”
第23章状告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