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东西的感觉让人很不安。
医生说,病人在突然失明的情况下,情绪会变得很不稳定,更偏激的可能会有自残的表现。
贺少喝了一口茶,他不抽烟不喝酒,面容俊俏到近乎秀气,身上总是透着好闻的味道,所以当他走过去的时候,病人没有像刚刚那么排斥,洁白的医用纱布下,嘴巴微微颤动,好像要问些什么。
再往下,不大合身的病服将清瘦的身躯笼罩住了,领口微微露出白皙的肌肤,只透出一半的锁骨线条优美,大约是因为情绪不稳定的缘故,整个人蜷缩起来,纤细的脚踝,雪白的足背上几道淡青的脉络,不算绝顶的姿色,偏偏光是躺在那,浑身上下就透着病美人的慵懒。
漂亮到需要人保护的小东西。
贺少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面前的这个病美人非常符合他一向的胃口,脆弱,无力反抗,浑身上下都涌动着不安的情绪,好像用手稍微用力一捏,就能碎掉似的。
“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他将人揽进了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后背,“你的身体还没好,待会儿我让人给你做碗粥好吗?想吃什么口味的?”
夏时用手茫然地在自己面前挥了一会,怔怔道:“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真可怜……
贺少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盖在他眼睛上的纱布,碰着碰着,手指滑落到消瘦的脸颊,又是心疼又是爱不释手的样子,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劝着,“听话,医生会治好你的,现在先填饱肚子好吗?想吃什么?”
“那就……随便吧。”夏时推了推对方,“我好困,想再睡一会。”
贺少替他盖上被子,“快睡吧。”
等夏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一勺粥被递到嘴边,温度适中,好像是被人有意吹凉的样子,夏时尝了半口,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贺少立刻把端着的那碗粥撤了,又换了另外一碗来喂他,“不合你的口味吗?我手底下办事的人太笨了,要不我让他们换个厨师重做?”
“不用!”夏时干脆利落地把那碗鲜美的粥喝光了,突然觉得头晕晕的,贺少将人扯进怀里,修长的手指一路往下,按揉着他的脚背,“你的脚,虽然没有眼睛伤得那么重,走起路来还是很困难,护士说要经常帮你按摩一下,疏通血液。”
“嗯……”夏时难耐地咬住唇,觉得浑身上下像是发起了高烧,被握住的地方火烧一样的热,贺少一边帮他疏通着血液,手指一挑,将他贴在脸颊的一缕头发拂到旁边,“舒服的话就叫出来,这里是贵宾间,隔音效果很好,不会有人打扰的。”
“不,啊……”夏时昏昏沉沉地任他摆弄着,贺少简直爱极了这样柔弱的姿态,不予余力地服侍着美人,等最后结束的时候,夏时脸上泛着红晕,勾得人想去亲一亲,贺少正想动作,又生怕唐突佳人,便伸手替夏时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是一个身穿西装打扮的男人,见到他出来,客客气气道:“贺少,您要的东西,都已经查清楚了。”
贺少拿起递过来的那份东西看了几眼,挑了挑眉毛,“哦?当过mb,还是非常红的那种,我以前怎么不认识?”
“这……”西装男踌躇着,贺少突然展颜一笑,“算了,现在认识了,这么有风情的美人,确实当得起红牌。”
“贺少,需要我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嘴都堵上吗?”西装男试探地问。
“不必了。”贺少摇了摇头,“我看上的人,谁敢翻老底,找死麽?”
西装男沉默片刻,突然又问,“贺少,那从前的那些人怎么处理?有的已经闹上了,真是不识抬举。”
“只要别闹到我面前,随他们开口吧。”贺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天天跑医院有点累,你想办法让医院办个手续,我要把人带回家慢慢调养。”
西装男顿时大吃一惊,“带家里……?贺少您平时不都是养在外面……”
“不要多话。”贺少斜睨着自己漂亮的眼睛,西装男立刻住了嘴,“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家里的东西也尽量准备齐全,他看不见呢,要是不小心撞到家具怎么办?把会磕碰到身体的东西都撤了吧。”贺少想了想,突然眯眼笑了起来,“呵,真是个柔弱的美人,磕不得,碰不得。”
隔天,夏时就出院了,贺少拿着电话在他耳边接通了,他听到了妹妹的哭声,“哥哥,我听说你出车祸了,伤得很严重,现在被转到省里的大医院接受治疗,要保持静养,不能被人影响,你有没有事,我请假去看你吧。”
“没事。”夏时温和地回应着妹妹的哭泣,“小蓓,记得替我照顾好妈妈,等我回来,对了,要是没钱的话,就去跟云姨要。”
“嗯。”夏蓓吸了吸鼻子,那边传来了上课铃声,她不舍道:“哥哥,我去上课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
“真是个好妹妹。”贺少收回了电话,把夏时抱上了车,“别担心,我撞的你,就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
前面司机在开车,夏时在后座不安地动了动,贺少突然伸出手,开始解他的衣服,“车里的温度调得很暖,不需要穿这么多。”
“不要……”夏时朝车窗那边躲了躲,贺少压住了他的手腕,暖和的手指在他的臂上逡巡着,力道时轻时重,“听话,我这是帮你恢复身体……”
渐渐的,车子后座就传来暧昧的声音,司机不安地往后瞄了瞄,好心提醒道:“贺少,我们快到了。”
“再多转几圈。”贺少抬头瞪了一眼,又继续解着怀里美人的外衣,直到只剩下一层单薄衬衫的时候,他才心满意足地住了手,将瑟瑟发抖的人抱了出来,“外面冷吗?抱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