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生中最年轻漂亮的时候,也没能维系住一段很普通的婚姻,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失去了仅有的优势,她就更没有这样的信心了吧?没法生孩子……又不再相信感情。”易持嗫嚅,抿抿唇,“还有可能,是叔叔只把曹阿姨的好放在心里,却不怎么回应,他身边又不缺年轻的女孩子……曹阿姨就更没有自信了。”
“生孩子这么重要么……”梁断鸢坐在床沿,托腮想了很久,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我去跟医生商量一下。”
几日之后,除夕之前的一周,在大多数人沉浸在年假逼近的浮躁中时,两人陪梁成均去了医院,正好比预定的日期晚一天。
走进医院时,梁成均一路无话,架着一副拐杖走在前面,好像专心在走路,只途径护士台时,转头打量了一眼。
安易持跟着看过去,在一片忙碌侧影中,没看到想见的人。
“没上班?”他暗自嘀咕。
拍片,面诊,入院,做手术安排……等到安易持跑来跑去帮着忙,当真一时间忘记了这茬事情时,不经意一抬头,忽然就看到曹晓莹站在床尾,别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公事公办的,她填好病号牌,挂在床尾,开始一项一项地询问病情,只是自始至终得,没有眼神的交流。
于是安易
持放下茶叶盒,抿抿唇,出门去了,门外,梁断鸢提着保温壶回来,被他一并带出去,两人倚墙靠在走廊里。
在他们不再知情的病房里,对话仍在继续。
“最近还疼的厉害么?”
“好一些。”
“关节活动正常么?“
“差不多。”
“是否有感冒发烧之类的常见病,吃过消炎药么?”
“没有……你这两天很忙?”梁成均盯着她有些疲惫的神色,突然打断。
曹晓莹一顿,牵扯嘴角笑了下,“年前是高峰期,每天都这样,算不上忙。”
“要一直上班……除夕夜呢,应该放假吧?”梁成均撑着自己的身体,坐直了些,“方便的话,不如过来一起吃个饭,我叫断鸢在附近订一桌,回去也是你一个人。”
她手上不停,笔在垫板上点顿,半晌,走过去抻着梁成均的胳膊,帮了他一把,“算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过,我习惯的。”
在她松手之前,梁成均动了动胳膊,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指尖干燥冰冷,他说,“断鸢还上学的时候,我经常要出差,总也不在家里,那时候……我怕委屈他。”
隔壁病床断了腿的患者还在呻吟,亲戚家属走来走去,曹晓莹蓦地慌了一瞬,她侧了侧身子,正对着窗口,心里涌起某种强烈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