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见杨心蕊连戏服都没换就朝着大殿门口跑了过去,转眼就扑进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的怀里。
那男人无比自然的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到许导面前打招呼。
许导看样子客气了两句。
杨心蕊显得尤其开心,恨不得贴到男人身上,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
中年男人也习以为常般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手不时在杨心蕊腰背上游移,对杨心蕊的主动很是受用。
过了一会儿,杨心蕊挽着那男人的手,仿佛不经意间扫了全场一眼。看到沈漾还白了一眼,挡住那中年油腻男的视线,就匆匆拉着对方离开了。
虽然全程不到二十分钟,但杨心蕊的表现可比平日里戏中足多了也好多了。
回去的路上,林子庆才说起来:“你知道那男的是谁吗?”
说完也不等沈漾回答,便自顾说下去,“是个搞煤矿的,很有钱,投资了几部戏,杨心蕊就是他捧红的,去年还和老婆离婚了。”
沈漾并不意外。
林子庆看了她一会儿,犹豫了下问道:“你就没什么想法?”
沈漾莫名。
林子庆有点烦躁,话说的尤其直白,“就是杨心蕊那种啊,说白了就是……找个金主靠爬床获资源。你怎么看?”
沈漾奇怪于林子庆话的直接,但想到他平时对杨心蕊有几分不屑的态度,也就理解了。
她摇摇头,“人各有志。不关我的事。”
林子庆皱了下眉,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沈漾本不想交浅言深,但见他突然的沉闷,还是忍不住表达了几分真实的态度,“别人怎么选择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能管住的,只有我自己。”
林子庆的目光却透出几分冷淡和质疑,“你虽然才入行,应该也知道这个圈子有多难,其实杨心蕊这样我也能理解。难道……”
他顿了一瞬,目光中划过一丝嘲讽,“你就那么确定有一天不会遇到同样的诱惑?”
沈漾的目光也沉了下来,冷淡道:“你不会想说都是被逼无奈吧?或许有人真的是被逼迫,但我想,多数都是心甘情愿的。那些把自己的堕落说是生活所迫的都是笑话,说到底不过是被虚荣和浮华迷花了眼,想要攀名逐利罢了。连本心都把握不住的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她目光直视林子庆,毫不退让,嗓音清冷而有力:“有欲望才会经不起诱惑,但不是每个人都对诱惑迈不开腿的。”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子庆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他也张不开口叫住沈漾。
沈漾刚才的那些话就像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红热许久不退。
望着走远的沈漾,他的目光渐渐的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迷茫和颓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晚和江贺衍的通话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和习惯。
有时是江贺衍先打来,有时是她先拨过去。但不管谁先谁后,说到最后,沈漾总舍不得挂断,常有意犹未尽之感。
每当她在拍戏或生活中有什么不解或疑问,也总能在他三言两语之中找到方向和答案。
她自觉自己的阅历学识都不足以令江贺衍有多少收获,但他言谈间却毫无丁点倨傲,反而处处提点,令自己常有拨云见雾之感。
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没来片场,却几乎了解沈漾的点点滴滴,拍不来哭戏他及时点醒自己;第一次拍戏他担心自己和工作人员相处不好,就提点她礼多人不怪,真诚待人就好;听说她在剧组非常认真好学后他更是不吝夸奖,还给自己寄来了好几本演技方面的书籍。
沈漾想到杨心蕊以及林子庆问自己的那些话,心中更是充满了对江贺衍的感激,要知道,再多的名利和财富都买不来如此的良师益友。
没有他的支持鼓励,自己开始的路不会走的那么顺。
也许比起很多人,她的确非常幸运。
沈漾正想着,手机响了,她有些雀跃的划开接听。
对面是江贺衍一如既往略有些冷淡的语调,但她却总能在其中听出温和的味道。
“今天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沈漾说了几句今天拍摄的情况,迟疑了下,还是把今天杨心蕊的事和林子庆说的那些那些话都对江贺衍说了。
“听他的意思,好似那样的选择可以理解,再平常不过。亏我还把他当朋友,当时听到他那句话真有点生气。”
江贺衍不由的想到当初签合同时沈漾的自我保护和谨慎,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淡淡道:“有的人总爱把自身的堕落归咎于大环境,归咎于他人。殊不知,无论多艰难的环境,也总有人会坚持初心,洁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