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遮拦的小路上,他遇上阴森森似鬼的陆寅,自江北回来,陆寅越发的诡异,瘦得面颊内凹,浑身上下只剩一把骨头,听说内院也不清净,买了人来都是活生生进去,死得透透的被抬出来,身上的伤更是不能看。
不必说也猜得到,无非是那些个龌龊事,男人那股劲起不来,总要从别处发泄。
“大哥。”他面上微红,人却还清醒。退一步说,再是昏昏欲醉的人,遇上陆寅也得被吓出一个激灵。
陆寅阴阳怪气,“二弟这回得意了?”
陆晋道:“人遇喜事,自然得意。”
陆寅冷声道:“你以为她还是冰清玉洁处*子之身?到了手的东西我能放过?早在乌兰就弄过,不怕告诉你,她也不过是瞧着好看,里头无甚趣味。”
他出言挑衅,就是要看好戏。陆晋春风得意他如何忍得,定要往他胸口上刺一刀才顺心。
然而陆晋的反应出人意表,按说他这样烈的性格,眼下就该照着鼻梁骨给一拳。可他竟然是笑,背在身后的手勾一勾,乔东来便猫着腰绕到陆寅身后去,不声不响地敲晕了两个随侍。
“大哥醉了。”
陆寅道:“哪里是嘴,不过是告诉你,用完了,若是觉得无趣,倒不如你我兄弟两一起玩玩,说不定又有另一番趣味。”
“好得很。”
“你说什么?”陆寅以为听错,还更凑近一步。
陆晋出手干净利落,一击即中,一拳砸在陆寅左侧太阳穴上,当即就晕了过去,躺尸似的横在路中间。
胡说八道胡乱恶心人的东西,就该得个教训。
陆晋吩咐乔东来,“扔到亭子里,问起来就说喝醉了酒,正要去找世子妃来接人。”
乔东来忙不迭点头,犹疑道:“那二爷…………”
陆晋瞥他一眼,淡淡道:“爷还用得着你管?”
乔东来想了想也是,这条通往新房的路,人二爷就算爬也得爬回去呀,哪用得着他来操心。
红彤彤的新房里,云意已然等得昏昏欲睡。陆晋一进门就瞧见个歪歪斜斜的身子,摇摇欲坠。便不等喜娘啰啰嗦嗦说完吉祥话,自抢了喜秤来挑起盖头,还没看清脸,迎头就接上她歪倒的身子,好在靠在他身上,安安稳稳无大碍。
陆晋顺势在她身边落座,扶正了,替她揉着酸软的后颈,低声问:“怎么了?见了爷就晕呢。”
云意眯着眼睛,又累又饿,“等你等得难受,凤冠也顶不好,再不来我就被头上十八颗大东珠压垮。”
陆晋笑,心疼她劳累,这就要叫喜娘来给她拆头发。听见旁边人支支吾吾提醒,“二爷,还有交杯酒没喝呢。”
云意瘪瘪嘴,要哭,“可是我饿得慌。”
喜娘便端一碟莲子花生送她嘴里,她嚼了一嚼才抱怨,“生的。”
几个喜娘乐呵呵大笑,“生就好,生就好,公主顺顺当当,早生贵子。”
她偷偷看一眼陆晋,见他恰好带着笑望着自己,忽而害羞,耳根上爬满了红云,又娇又媚的模样好生惹人爱。
他没能忍住,伸手刮了刮她绯红的面颊,“听话,喝过酒就放你。”
云意只好答应,从托盘里接过酒,环过陆晋手臂,一仰头喝个干净,想要潇潇洒洒结束,没成想凤冠太重拖着她往后倒,要不是陆晋眼明手快,她就要在一屋子下人跟前闹个倒栽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