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聪明,她不过一个眼神,他也能及时收获讯息。吉云侧头看他,说:“情况非常不好,不是我吓你们,她的情况多拖一天都会有变化。”
陈琛皱了皱眉。
“我的建议是越早住院越好,对病人进行一个系统的诊断,也好让我们对症下药,尽快拿出解决的方法。”
陈琛半晌没说话,最后吐出口气:“我给毛孩打个电话,把情况和他说清楚。”
吉云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立马冲进去,扛着人往医院跑呢!”
陈琛睨她一眼:“雨下得太大了。”
“是啊,那样才像你,乐此不疲的管人闲事。”
“这不是闲事。”
“什么?”
“毛孩是我兄弟,他的事不是闲事。”
吉云笑了笑:“可惜你这个兄弟不靠谱,这么大的雨还不着家不说,屁股后头欠了一堆账,最后都要你来帮着擦屁股。说起来,我那三万块,你凑得怎么样了?”
提到钱,一直绷着脸,表情严肃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陈琛方才变了神色,眼中一闪而逝的局促虽然短暂,但被吉云看得一清二楚。
陈琛说:“还在攒。”
“攒了多少了。”
“……”他声音低了点:“差不多了。”
“差多少?”
“……”
陈琛无奈地张了张嘴:“你是不是事事都要刨根问底?”
“那可不是,只有我在意的事才想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些鸡毛蒜皮八竿子打不着的与我何干?”她眼珠子一转,笑得意味深长:“谁让你那么巧,正好是我在、意的。”
“……”
陈琛咬了咬牙,脸上有某种秘而不宣的隐忍。
吉云含笑看他,目之所及是他如刀刻般精致的侧颜,紧绷的肌肉线条略显僵硬,沿着紧咬牙关的凸起连接下颔的曲线。
他微动的睫毛,抿起的唇线,突出的喉结……
湿滑的唾液在口中转了转,吉云微喘着抬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忽然喜报探出头来喊:“吉医生,琛哥!”
吉云手一颤,悬在半空,陈琛侧目而视,眼带锋锐。四目相接的那一刻,火光四射,吉云轻易读出他的敌意。
喜报跑过来,说:“吉医生,琛哥,你们站外面干嘛,快点进屋来啊。”
吉云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人怕我在屋里吃了他呗。”
喜报满脸疑惑地看了看这两人,支吾着:“什么啊,谁要吃了谁?”
陈琛不禁逗,脸黑得如锅底,吉云也不着急,找话岔开了,说:“雨实在太大了。”
“是啊。”喜报忧心忡忡:“天都黑了,雨一点也没变小的趋势,地上水这么大,我看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吉医生,不嫌弃的话和我一块儿睡吧。”
吉云说:“不要。和外人同一个床,我睡不着。”
她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陈琛,挑高了嗓音,说:“陈琛,我睡你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