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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2页）

老狐狸没有动，转头望着龙床上一动不动的楚离，声音很轻：&ldo;需要很多血，身子会有很大损耗，你现在怀着身孕，又受了累，胎儿不稳，孩子可能&rdo;……保不住……&rdo;

乔叶唇边的笑意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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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样醒也醒不过来的梦魇，把母亲的心狠狠地撕扯碎裂，手腕在痛，血的颜色如同恶魔的眼睛，她不敢看，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ldo;仿佛是孩子那无辜而干净的目光在紧紧地盯着她、质问他……碗里面是血，身下流出的，是血……止也止不住……她已经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她的孩子……

可是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却知道，她的孩子没有了……她亲手杀死了他……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躺在一张毕丽的大床上，一睁开眼睛，白芷便走过来，轻声询问她：&ldo;小王妃，你……好些了吗？&rdo;

乔叶两眼望着头顶的锦绣床幔，茫然地、缓缓地轻眨，不出声。突然想起了什么，放在被子上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猛地偏头问道：&ldo;我的孩子，&rdo;

&ldo;……&rdo;白芷低下头，不说话。

乔叶放在腹部的手颤抖着收紧，却怎么都握不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她闭上眼睛，稳了稳情绪，又问道：&ldo;七……陛下，他呢？&rdo;

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倘若还是救不活他……&rdo;

&ldo;主子已经脱离危险，神医说几日后便能醒过来。&rdo;白芷道。

乔叶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牵强地扯出一丝弧度。静了一会儿，她的手撑着床要坐起来。

白芷赶忙去扶她：&ldo;小王妃，你要做什么？你的身子很虚弱，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吧。&rdo;

乔叶摇头，声音虚弱无力：&ldo;我要回家。&rdo;

白芷静默：&ldo;主子他……&rdo;他如果醒过来，自然是希望见到她的。

&ldo;他没事了。&rdo;乔叶笑，苍白的手掀开锦被。

下了床，小腹处的坠痛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到底失去了什么。衣服白芷帮她穿好，乔叶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头发，开口道：&ldo;白芷，你能帮我把头发梳好吗？&rdo;

她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连头发也梳不了了。

镜子里的女子脸色苍白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乔叶轻声道：&ldo;有唇红吗？&rdo;

她这个样子回去，会把他吓死的。虽然她现在只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孩子是她亲手杀死的，楚慕他……

唇红，胭脂……一遍一遍地擦，然而她的眼泪无声地流，怎么止都止不住，一点都没有用。

白芷的手越来越慌，拿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无措的时刻，同为女人，她明白那种失子的痛，能够这样无声地哭，能够这样强忍着笑出来，已经是最大的不易。

&ldo;小王妃，别哭了……不是还要回去吗？&rdo;白芷柔声道。

乔叶伸手擦了擦泪，笑了笑：&ldo;是啊，还要回去……&rdo;她不能哭了，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让他担心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着他，渴望投入他的怀抱，好好地大哭一场，他一定会抱着她，安慰她，告诉她不要哭了……

白芷从来不知道，世上会有女人能够美成这样，她含着泪忍着痛的笑，是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美丽。

终于克制住不再流泪，终于修饰好了脸色，唇红，胭脂，这些东西果然能让女人的脸增色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苍白可怕了。

披上狐裘，走出门去，这才发现这里离紫宸殿并不远，而那纷纷扬扬的白雪也已经停了。

白芷扶着她，犹豫着问道：&ldo;去看看主子吗？&rdo;

乔叶摇头，浅笑：&ldo;不了。&rdo;她再也不欠他什么了，他既然平安，她也就安心了。

刚刚走下层层的台阶，一顶轿子停在前方不远处，忽地一道紫色的身影从斜道上冲出来，带着愤怒的骂声：&ldo;狐狸精！原来你就是小乔！&rdo;一巴掌就要朝乔叶扇过来，然而还没有走近，便被一旁的近卫军拦住，凌宛殊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气得在原地大骂：&ldo;你们这些奴才不想活了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未来的皇后！&rdo;

无人理睬她的大喊大叫。

乔叶看都没有看她，径自往轿子走去，躬身坐进去，轻声道：&ldo;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