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我再次醒来时的第一个意识。难道那帮畜生去而复返,还是看着他们离开只是我的错觉?
我咳嗽了一下,所有的知觉迅速的从肌肉里被唤醒,嗓子像着了火一样,干枯得快裂开,眼皮胀痛酸软,但是我不得不强迫自己赶紧睁开它。
对面有一张床,床后面的墙上开了一个小窗户,蒙着一张白蓝相间的碎花小窗帘,光线打在那窗帘上,成为这黑洞洞的空间里唯一一个清晰的光源。
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个头来,侧向我这边,这屋子里实在不怎么明亮,我看不清那张脸,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那双眼正睁得大大的看着我。
这是哪里?一股熟悉的药水味弥漫在周围,难道是医院的病房!?可这里也太简陋,光线又太暗,难道是某个黑诊所,对面那人跟我一样也是受了重伤来医治的?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试了几次手臂不太用得上力,肌肉又酸又胀,只得扭着头四处张望,脖子也是跟断了一样,只轻轻动了几下就生疼。
房间确实很小,只摆了两张床就显得很拥挤,中间的空间都不够放下一张宽点的桌子。不远处有个门,关着,门边放了个木架子,上面搁着个塑料盆,架子上挂了两条毛巾,还有倒吊着一个瓶子。另一边在对面那床的床脚,靠着墙壁立着个简陋的衣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喂,你是谁!”我沙哑着嗓子像对面床上的人问道。
黑暗中只见那双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我在被子下面活动了几下手和腿,都还能动,看来没落下半身不遂之类的大毛病。尽管全身肌肉酸软,我还是深吸了两口气,一咬牙坐了起来。
我擦,怎么全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缠满了包纱布,这tm还是老子的身子吗?隐约想起在那废旧的土屋里,快要昏迷的瞬间,似乎有个人出现在眼前。
难道是附近的农户!sao包和那胖子走后,有个村民路过将我给救了?可我知道自己当时伤得有多重,他只要眼睛不瞎,一眼就能看的明明白白,正常情况下该将我送到医院才对,怎么搞到这鬼地方来了?该不会是sao包那个变态还没玩够,所以故意将我弄到这里来,还简单帮我处理了下伤,然后留着慢慢折磨老子!
不能就这么等死,趁着现在没有人发现,必须得赶紧走。
我轻轻的将双腿挪下床,脖子也缠了一圈东西,硬邦邦的活动极其不变,也不敢太大的动作,稍一牵扯后面就有根筋拉着,跟睡落枕了似的,只得用脚摸索着去找鞋子,找了半天也没有,干脆也不找了,直接赤脚踩到地上。
尼玛,地上真tm凉,让老子想起了叫小四那家伙兜头浇上来的那盆冷水。刚一使劲想站起来小腿肚子就开始打颤,这种状况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即便出了这屋子也不可能走得太远,关键是老子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要是跟之前那屋子一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全是一片野地,栽到里面冻死了也没人知道。
我赶忙去身上摸手机,要是爬出去了兴许还能打个电话报jing,可衣服早不知去了哪里,全身都被包扎着,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正坐在床上干着急,门吱呀一声开了,“呀,你怎么爬起来了,你身上受着伤呢,还不快点躺下。”
一个女孩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状赶紧跑到我旁边,将那托盘直接搁地上,扶着我就往床上按。
“你是谁?这是哪儿!”我的肩膀被她压的吃痛,实在拗不过只得又摔进被子里,靠着枕头半躺下去问道。
“我叫鲍蕾,这里是我家!”女孩帮我往身上拉了拉被子,从地上那托盘里端起一只小搪瓷碗,用一汤勺在里面慢慢的搅拌着,“放心,你虽然全身受了好多处伤,不过都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和内脏,就是一直发高烧,现在醒了就好了。”
“我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哥带你回来的,你现在还需要好好静养,来,先把汤喝了,”她用那汤勺在碗里继续搅着,然后舀起一勺送到我嘴边。
“谢谢你,和你哥哥。”正好口渴得厉害,便张嘴抿了抿,擦,好烫。
“要谢也等伤养好再说啊!你身上好多处软组织挫伤,虽不严重但是也不算轻,腿上几条伤痕稍微重点,其中一条比较麻烦,不是很深是灼伤比较严重,都有点发炎了,肿了好大一片……”
“我被你哥带到这里来多久了?”听她的描述,骨头应该没问题,也没落下内伤,就是说我的伤只是面积大,没有致命要害,那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连忙打断她的话问道。因为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sao包之所以肯放我走,是因为跟文紫菱搭成了一桩交易,文紫菱要是再落到他手上,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既然我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必须要赶紧通知她,省得她自己往虎口里送。
“你最好少说话,”她又给我喂了一勺汤,抿着嘴轻轻一笑,晕起两湍极可爱的酒窝,“我哥是前天下午带你回来的,你已经躺了快两天两夜了,之前一直昏迷着,还发高烧,要是今天再不醒的话就得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