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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不错，从某一方面来说，她只有这么做最聪明。陪审团只休息半小时左右，就做了判决，有罪！&rdo;事实上，你知道，她跟另外那个女人完全不同，一开始，陪审团对那个女孩毫不同情，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长得很漂亮，很冷酷，也很时髦。庭上其他女人都觉得她是那种典型的狐狸精，家里有了那种女人，就一点都不安全了。那种女孩充满性的诱惑，一点也不把做妻子和母亲的权利放在眼里。不过，她很诚实，并没有表示自己毫不相干。她爱上安雅，对方也爱上她，对于从他太太和孩子身边把他抢走，她一点也没有顾忌。

&ldo;从某方面来说，我很欣赏她，因为她很有勇气。狄普利奇又询问了她一些可笑的问题，她都勇敢地回答了。不过法庭上对她并不同情。推事是老艾维斯，他年轻的时候也常常出言不逊，可是一穿上法官长袍，就非常严厉。他对凯若琳的判决，就是和善的表现。他没有办法否认事实，可是他否定了有关她杀人动机的强烈暗示。&rdo;波罗问：&ldo;他不同意被告所说的自杀理论？&rdo;

法格摇摇头：&ldo;那根本就不可能成立。你听着，我不是说狄普利奇没尽力办这个案子，他表现得非常出色，描绘出一幅非常生动的画面，一个豪爽，爱玩，神经质的男人，忽然情不自禁地爱上一个年轻女孩，虽然他良心觉得不安，却又无法自制。所以他觉得畏缩，厌恶自己，后悔不该那样对待妻儿，不该忽然决定要离开她们，结束这一切！于是他选择了最漂亮的解决方法。告诉你，那真是一幅动人的表演，狄普利奇的声音会让你忍不住流泪，效果真不错，不过，他一说完，那种魔力也就消失了。安雅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得很---跟狄普利奇所说的完全不同，而且狄普利奇的话也并没有根据。我敢说，柯雷尔那人连最起码的良心都没有，他自私，无情，是个快乐的自我主义者，他要是有什么伦理观念的话，也是跟绘画有关的。我相信，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画一幅差劲的画---不管代价有多迷人。可是他是个精力充沛，热爱生命的人，自杀？门都没有！&rdo;

&ldo;所以，被告选择这个理由抗辩也许并不聪明，是吗？&rdo;

法格耸耸肩，说：&ldo;不然还有什么理由呢？对她不利的证据太多了---她摸过毒药，也承认是她偷的。行凶的动机，机会，全都有了。&rdo;&ldo;也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呢？&rdo;

法格率直地说：&ldo;她大部分都承认了，而且无论如何，也太牵强了。我想，你的意思是说，另外一个人杀了他，却把一切安排成像是她下手的一样？&rdo;&ldo;你认为很不可能？&rdo;

法格缓缓地说：&ldo;恐怕是的，你指的神秘凶手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呢？&rdo;

波罗说：&ldo;范围显然很小，可能下手的人应该只有五个，不是吗？&rdo;

&ldo;五个？我想想看，第一个是那个喜欢玩药草的老笨蛋，这种嗜好真危险，不过那个人倒还和蔼可亲，是个迷糊的人，看起来不像是神秘凶手。还有那个女孩，她也许会想除掉凯若琳，可是当然不会对安雅下手。接下来是那个股票经纪，他是安雅最好的朋友，侦探小说里常常有这种情节，可是我不相信会发生在真实生活里。好像没有其他人了---噢，对了，还有凯若琳的小妹妹，她实在算不上一份，就只有这四个人。&rdo;波罗说：&ldo;你忘了那个家庭教师了。&rdo;

&ldo;对，你说得没错，那些家庭教师都不讨人喜欢，常常会被人遗忘，不过我现在有点记得她了，中年，朴实，能干。我想心理学家一定会说她私心爱慕安雅，所以杀死他。因为她是个心理不平衡的老处女！没用---我不相信这一套。虽然我对她的记忆并不鲜明，但是我记得她起码不是那种神经质的女人。&rdo;&ldo;时间已经隔得很久了。&rdo;

&ldo;我想大概有十五六年。不错，有那么久了。我对这个案子当然不会记得很清楚。&rdo;波罗说：&ldo;可是相反地，你记得太清楚了，我觉得非常意外，你几乎可以一一看到当时的景象，不是吗？&rdo;

法格缓缓地说：&ldo;对，你说得对---我确实可以清楚地回想起当时的情形。&rdo;波罗说：&ldo;要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非常愿意洗耳恭听。&rdo;

&ldo;为什么？&rdo;法格瘦削睿智的脸上，露出有兴趣的表情，&ldo;是啊，到底为什么呢？&rdo;波罗说：&ldo;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那些证人？被告律师？推事？站在法庭上的被告？&rdo;

法格平静地说：&ldo;当然，就是这个原因。你说对了，我始终对她的印象很深…很可笑，浪漫情调，她就有那种特性。我不知道她到底漂不漂亮……她不很年轻---看起来很累，眼睛下面有黑圈，可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身上。话说回来，她至少有一半时间不在那儿，嘴角礼貌地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始终心不在焉，可是，却比另外那个女人有活力---就是那个有漂亮身材，美丽脸蛋和年轻人精力的女孩。我欣赏爱莎。葛理，因为她有胆量，敢反抗，勇于面对使她苦恼的人，而且从不畏缩！可是我欣赏凯若琳却是因为她没有起来反抗，因为她退缩到她自己阴暗的世界。她绝对不会失败，因为她从来也没打过仗。&rdo;他顿了顿，又说：&ldo;我只知道一件事，她深深爱着她所杀的那个男人，所以他一死，她也等于死了一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