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什么都没做。
生后——
他哭喊着:“女儿啊,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也不告诉爹?你要是告诉爹,爹,爹一定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他看他这副模样,她只想笑。
她将黑伞丢到一边,抬起头望着烈日,好像又一次,见到在成亲当日离她远去的广阔天地。
她以为她会更加记挂死去的孩子,满腔愤懑为她复仇,但此时的聂惠兰,心里竟然生出一股子解脱的快感。
她的女儿死了,她的父亲死了,她身上的镣铐将不复存在。
她不必再去揣摩,尤逸群为的什么去聂家找她,聂长鹰为什么收留她,又赶走她。
她根本不在意。
她并非想继续留在尤家,只是累了一天脑子昏昏沉沉,只是想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然而就是这一晚,尤逸群又带给了她新的‘惊喜’。
何翠翠一改往日姿态,亲自下厨做饭,聂惠兰只当她又打算提再娶的事情。
她倒是觉得她不必弯弯绕绕,何翠翠提出来,她便顺势要一封休书。
从此山高路远,她与这世上所有人,都再无瓜葛。
谁知道。
他们比她想象之中还要狠毒太多。
聂鸿志与尤思齐一前一后去世。
尤逸群觉得,他明年靠贿赂考官舞弊,一定能一举中榜,自然不能写休书,抛弃糟糠之妻,这显得他十分无情无义。
他以后是要当大官的!
留着聂惠兰?不不不,尤逸群觉得这更不行。
尤逸群起先想的是,要是聂长鹰愿意再给一笔钱,他们倒不介意再忍让一些时日,待到他们想出更好的法子。
结果聂长鹰的想法,倒是与他们不谋而合。
他一拍桌子,笑道:“钱可以给你们,但——我不想再见到长姐,你们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聂飞鹰让小厮拿了一包金条,与金条包在一起的,还有一包毒药。
尤逸群胆小,当即就吓得尿了裤子,何翠翠抱着金条再三磕头言谢。
于是何翠翠准备了一桌菜,亲手替她盛上一碗汤,露出一副谄媚表情,
“惠兰,喝吧。”
聂惠兰这几日本就胃口不好,她看着何翠翠的脸更是吃不下饭,三推四阻之后,汤洒在地上,本就有缺口的碗,与地面碰撞,碎成一块块的。
何翠翠破天荒地没生气,立马蹲在地上开始捡碎片。
“没事,这碗早破了口子,碎便碎了吧。”
她皱着眉头,正想开口,谁能想到尤逸群吓得不打自招。
“我,不想毒死你的——是你弟弟,是你弟弟逼我们的!”
毒死她啊。
她没有感到愤怒,心情平淡的要命,抬手拿起一旁何翠翠喝过的茶壶,倒了杯白水,点头道:“哦。”
尤逸群一个劲的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她也懒得低头,平静的同时,她也觉察到无止境的疲惫。
她提着剑,晃晃悠悠一直向前走,走啊走啊,又来到镇子边上的河流。
河流并不湍急,她神情恍惚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水末过她的膝盖。
她以为她会看见尤思齐,但是没有,她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