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必然不可能是个女人。
聂惠兰手握着长剑刷刷几下,便把挂在架子上的菜叶给去了不能吃的根部。
袁厌不满道:“暴殄天物。”
聂惠兰收起剑,弯腰捡着菜,笑着说道:“我无所谓外头编排的淫词艳曲,即便尤逸群找上门骂我们奸夫□□又如何?我大不了拍拍屁股离开四方镇,但是你呢?”
袁厌摊开手掌由上到下指着自己,同样无所谓说道:“我女扮男装做了快二十年捕快,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不,我说的是,如若来日东窗事发。”聂惠兰指着自己,无奈道,“尤家聂家一同上门发疯,害的你身份不慎被揭穿,你怕是再也无法待在衙门。”
“县令不会赶我走的。”袁厌否认道。
“因为你是个男人。”她拍拍她的肩膀,叹气道,“所以你与另外捕快关系不和,能被称作真性情,但如果你的女儿身份曝光,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袁厌垂着眸,沉思半天也没得出答案。
聂惠兰沉下脸,不客气地说道,
“你从前的真性情,会变成女人就是小家子气。”
“你靠自己破的案子,都是靠张开腿。”
“县令根本不会帮你,因为他也是个男人。”
袁厌咬着牙,摇头道:“没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总之,你当年救过我,如今无处可去,我是断断不能让你走的。”
她知道她是好心报恩。
聂惠兰前些日子脑子乱成一团,想不明白事情,如今脑子稍稍清醒一些,自然不能明知道会害了她,还是留在这里,她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独自离去再也不见,便算是她唯一能做的‘报恩’。
袁厌本名袁招娣。
她看到袁厌之时,便有猜测,她是她小时候帮过的女孩。
从前不好贸然相认,现在有这机会,确认她安然无恙,她更不能够拖累她。
聂惠兰不想拖累她,但袁厌记得她的恩情。
她十分清楚,若非当时聂惠兰暗中资助,她们姐妹八人根本无法活命。
虽然,后头她们姐妹几人,也没什么好下场就是。
她们八姐妹,各有各的惨,像是货物一样被人明码标价。
她最小的妹妹,是被那恶婆娘,活生生淹死的!
她抱着妹妹尸体前去质问,她爹倒好,轻飘飘来了一句,
“你娘也是为了你弟弟好,咱家哪有钱养这么多孩子哦。”
都是狗屁!
儿子的命是命,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况且,恶婆娘才不是她的娘,她也没有什么弟弟!
袁招娣长得不够漂亮,身形瘦弱一看就不好生养,只有一个六十岁的老鳏夫,愿意花一百个铜板把她买下。
瞧瞧,一百个铜板呢!
她如今勤勤恳恳做捕快,一个月俸禄攒下来,也不过几十个铜板,但她爹只要卖一个女儿,就能有一百个铜板。
袁老头表面嫌弃钱少,背地里眉开眼笑的,拿到钱还拨出一部分,买了肉回家庆祝。
“一个女儿一百个铜板,七个女儿便是七百个铜板。”他数着钱笑得格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