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臂膀,构成一个无风无雨的港湾,外面惊涛骇浪有什么要紧?我只要躲进去便安全。
这一幕一幕,都是被刻意隐藏的软弱时刻。
独自面对,沉默而艰苦。
他从不倾诉。
我从未了解。
像被锋利的刀子刺中心口,我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双手脱离酒保的牵引,我终于站定,一切幻象霎时就消失了,眼前根本没有bgo,只有一大群跳舞跳得正高兴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这个女人尖叫个什么鬼?
我蹲下来,在舞池正中央,浑身颤抖,有人拖起我,拖到一边去,拍我的脸:&ldo;喂,你看到了吧?&rdo;
是酒保。
我像疯子一样不顾一切地抓住他:&ldo;我错了,我错了,我大错特错。&rdo;
他很淡定:&ldo;做错了事?那就去改啊。&rdo;
这家伙的人生简直毫无压力,做错就改对吗?
这话完全是一根救命稻糙,我毫不犹豫就冲了出去。
我当时完全忘记去想了,为什么酒保会说&ldo;你看到了吧&rdo;?
好像他知道我会看到似的。
浮思是一家小咖啡厅,法式,开在僻静的老城区巷子里,门口有一棵高大的梧桐。
落地窗前随便地种着许多种花卉,春天很美丽,夏天很多蚊子。
这些都是bgo告诉我的。
他是资深咖啡客,常常来这里小坐。
我不爱喝咖啡,也不爱谈人生和理想,所以从前没有跟他去过,分手以后,当然更不会再去。
当时是这样想的。
但是世事无常。
从酒吧出去,刚刚晚上十点半,我跳上车直奔浮思,在门口出了一口长气,还好,还没有打烊。
里面灯影重重,气氛优雅,我双手紧紧绞在胸前,快速扫视四周,没见到bgo。
这时侍者迎上来:&ldo;有什么能帮你的吗?&rdo;
我想也许&ldo;曲线救国&rdo;会自然一点,急忙绽开笑容:&ldo;bgo在吗?他常常在这里喝咖啡的。&rdo;
他说过自己是活招牌,为了让这家店付得起房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侍者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是同情吗,还是惊诧?
我分辨不出来,但无论如何不像&ldo;恭喜你中了头等奖&rdo;的感觉。
他对我说:&ldo;你先坐一下好吗?&rdo;然后撒腿就跑掉了,速度真快。
最近娱乐场所招聘的服务生都好奇怪,应该去跳舞的人跑去当酒保;跑得赢博尔特的人,在这里冲咖啡。
我无可奈何,坐到窗边去,看着台面上的咖啡单发呆,想着是不是bgo已经不爱来这里了,那我下一步要去哪里找他比较好?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服务生说:&ldo;明小姐,你来了,就是这位小姐找bgo哦。&rdo;
我诧异地看过去,从门口进来的女郎穿着严谨的套装,短发,妆容一丝不苟,手上提一个很男性化的公文箱。
她站在远远的地方,似乎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尔后走过来一直目不转睛地看,像在验明正身。
一句多的废话没有,她落座,点点头,说:&ldo;是你。&rdo;尔后从公文箱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我面前,&ldo;我是他的律师,这个你看看吧,是他留给你的。&rdo;
铁灰色的文件夹,厚厚的,像一个盒子似的闭合着。
像……一个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