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峥去世了。
陆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直观地看着一个人的生命从眼前流逝。
他眼睁睁看着裴峥停止呼吸,看着他的身体逐渐变冷,仿佛时间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无论消耗多少能量,都无法让裴峥再次睁开双眼。
陆黎不禁想起了沈焰。
他不喜欢分别和死亡。
后来只剩下他和林煜星,林煜星开始和裴峥一样咳嗽的时候。
他想消耗能量帮助他,但是被林煜星坚决地拒绝了。
“你已经为我和裴峥消耗了很多能量。”
“我和他终究是不能长远陪着你的。”
陆黎望着他,他身上也开始有死亡的味道。
一年后,他们又等来一个特殊的黑洞,只不过依旧不是他们想去的地方。
林煜星静静地凝视着陆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说道:“陆黎,我曾经的猜想一定是正确的,只是可惜,我已经无法亲眼见证那一刻的到来。”
“你和我们都不一样,这条路只有你能走下去,可如果,你累了……”林煜星将陆黎星球的坐标给了他。
“你可以回家。”
林煜星躺在床上年迈的声音响起:“裴峥说的也对,我有私心,我一直想回到过去救我的家人。
可对你来说,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希望,还是一次次的绝望。”
“陆黎,对不起,如果……”
“如果……”
如果自己是错的,那漫长岁月中承受痛苦的只有陆黎。
“陆黎。”
“我会找到那个地方。”陆黎对着林煜星说的,“回到过去的。”
林煜星看着陆黎的目光。
自己曾经动摇过,但是陆黎从来没有。
“谢谢你陆黎。”
陆黎送走了林煜星。
最后只剩下他,他不记得自己一个人穿梭过了多少黑洞,去了多少不同的地方。
又迷失在星际多久。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一些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一点点的涌了上来,他会变得暴躁,变得伤感,变得绝望……
他不知道这样航行了多久,仿佛时间没有尽头,一切都被黑暗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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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焰从睡梦中惊醒,那种绝望笼罩在他的心头。
是陆黎的感觉。
他看向一旁的陆黎,自己看到的是陆黎以前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