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有消息要对你说,&rdo;她对他说道,&ldo;在4 月份的上半月,中央委员会将派一个兄弟党代表团出席罗马尼亚的党代表大会,已要我陪代表团同行。萨沙在29号就不去上学了,我们将在4 月5 号到布加勒斯特去。10天之后,我完全可以带一个很厌烦的小男孩到海滩边的疗养地去待上一个星期,这将是很正常的。&rdo;
&ldo;那么,我将把时间定在4 月18日星期一的晚上。那样将让你在康斯坦察待上几天以便熟悉一下周围的情况。你必须租一辆汽车,或者是借一辆汽车,还要搞到一支很亮的手电筒。好了,瓦伦蒂娜,我亲爱的,详细情况是这样的,不要忘了,因为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ldo;马马亚休养地位于康斯坦察的北面,是西方团体旅游者去游览的地方。在18日傍晚,从康斯坦察向北驾车穿过马马亚。在马马亚以北恰好6 英里的地方,有一条道路从海岸公路通向海滩。在交叉路口的岬角上,你将看到一座低矮的石塔,塔的下半部是漆成白色的。那是渔民的海岸信标。把汽车停在远离道路的地方,从峭壁下去走到海滩上。在深夜2 点钟,你将看到从海上射来的灯光:三次长的闪光和三次短的闪光。拿你自己的手电筒直接对着灯光射来的地方,用一卷硬纸板把手电筒的光束缩小。用相反的闪光信号回答,三次短的闪光和三次长的闪光。那艘快艇将从海上驶过来接你和萨沙。
&ldo;那儿将有一个会讲俄语的人和两个海军陆战队队员。说&lso;夜莺在伯克利广场歌唱&rso;这句话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你记住了那句话了吗?&rdo;
&ldo;记住了,亚当,伯克利广场在什么地方?&rdo;
&ldo;在伦敦。那儿很漂亮,就像你一样漂亮。广场上有许多树。&rdo;
&ldo;夜莺在那儿歌唱吗?&rdo;
&ldo;根据那首歌的歌词,以往常有夜莺歌唱的。亲爱的,时间看来很短促,四个星期以后的今天。当我们到了伦敦以后,我将陪你去看伯克利广场。&rdo;
&ldo;亚当,告诉我吧,我有没有背叛我自己的人民‐‐俄国的人民呢?&rdo;
&ldo;没有,&rdo;他用下结论的声调说道,&ldo;你没有背叛。那些头目几乎是背叛了人民,要是你没有干那些你以前所干的事情,维希纳耶夫和你的叔叔也许已发动了战争。在那场战争中,俄国将会被摧毁,还有美国的大部分,我的国家和西欧。你没有背叛你祖国的人民。&rdo;
&ldo;但他们决不会理解我,决不会原谅我的。&rdo;她说道。黝黑的眼睛中像是要流泪的样子。&ldo;他们会称我是一个叛徒。我将成为一个流亡者。&rdo;
&ldo;也许,总有一天,这种发疯的局面会结束的。也许,有朝一日你能够回来。
听我说,我亲爱的,我们不能再久留了,那样太冒险了。最后还有一点,我需要你的私人电话号码。不,我知道,我们一致同意我决不打电话。但在你平安到达西方之前,我将不会再次见到你。如果万一可能会变更计划,或者变更日期的话,我也许不得不作为紧急事情与你联系。如果我那样做的话,我将假装成一个叫格雷戈尔的朋友,向你解释我不能赴宴的原因。一旦发生那样的事,立即离开,到库图佐夫斯基大街尽头的莫贾斯基旅馆的停车场上与我见面。&rdo;
她温顺地点点头,并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他吻了她的面颊。
&ldo;我将在伦敦见你,我亲爱的。&rdo;他对她说道,并穿过树林离去了。他私下里明白,当事情真相大白,&ldo;夜莺&rdo;不是阿纳托利&iddot;克里沃伊,而是一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时,他将不得不辞职,并受到奈杰尔&iddot;欧文爵士咄咄逼人的怒斥。不过,到那个时候,即使是情报局对此要采取什么措施也已为时太晚了。
路德维格&iddot;扬带着愈加恐惧的神情凝视着两位坐在椅子中的人。他的单身汉公寓布置得井井有条,坐落在西柏林的韦丁工人住宅区。那两个人具有他很久以前曾经见过的那种人的特征,他但愿自己决不要再见到这种人。
在说话的那个人肯定是德国人,他对此没有丝毫的疑问。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人的名字是舒尔茨少校,来自东德秘密警察部门,即令人可怕的国家安全署,人们只知道是ssd。他决不会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也可以猜出他干的是什么行当。
他也可以猜出,ssd 对于每一个背井离乡来到西方的人都存有厚厚的档案材料,而那就是他的问题。早在30年以前,扬才是一个年方18岁的小伙子,曾参加建筑工人在东柏林的骚动,那次骚动继而成为东德的一场起义。他是幸运的。尽管他曾在一次扫荡中被俄国警察和他们东德的助手抓住了,但他并没有被关押起来。然而,他可以回忆起拘留所的那种味道和管制他们的那些人的特征。30年之后,他在3 月22日这一天遇到的来客就具有这种相同的特征。
在1953年的骚动之后,他在8 年时间中,一直忍气吞声过日子,然后在1961年,当时柏林墙还没有完全建成,他悄悄地跑到了西方。在以往的15年时间中,他在西柏林的行政机构中找到了一份美差,起初在监狱的管理部门当一名狱吏,随后晋升为特格尔监狱第二区的看守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