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30、29、28……3、2、1。
&esp;&esp;直播结束。
&esp;&esp;禾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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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傍晚,绿禾小区3栋6楼4户。
&esp;&esp;中年女人拦在门口,红着眼睛怒道:“高洪涛,你还是不是人了,这是咱儿子暑假补习班的钱,你敢动,我立马跟你离婚!”
&esp;&esp;被叫高洪涛的中年男人不耐烦道:“你给我起开,动不动就离婚,有本事你就离,整天儿子儿子,也没见你把咱儿子教得有多好,整天就知道打篮球,玩游戏,学习班上倒数,恋爱倒是没少谈。”
&esp;&esp;“这些年你花他身上补课的钱还少嘛,我也没见他成绩好到哪去。”
&esp;&esp;中年女人不服气道:“那也比你拿去打麻将输了强。”
&esp;&esp;“呸呸呸,你个死女人,胡乱说什么,输什么输,老子最讨厌这个字,我最近手气不好,都是被你给咒的,臭娘们儿,赶紧给我起开。”
&esp;&esp;高洪涛不耐烦的将她拨开:“我让你起开,听见没!”
&esp;&esp;男女之间力量悬殊,他一个用力,就将中年女人掀到一旁,开门出去。
&esp;&esp;但走出大门时,他的左脚脚腕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毫无防备的朝地上摔去。
&esp;&esp;“啪——”
&esp;&esp;高洪涛一整个人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声响,他被摔的发懵,感觉脸和四肢全部发麻。
&esp;&esp;他的下巴也磕在地板上,两颗大门牙直接把下嘴唇给磕破,没一会儿功夫,地板上满是鲜血。
&esp;&esp;“哎呦……”
&esp;&esp;他像个没盖的大王八似的,狼狈的趴在地上,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可四肢却不听使唤。
&esp;&esp;他下意识出声求救,含糊不清地喊道:“张娟,你他妈的瞎了吗,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esp;&esp;中年女人站在门里,看着门口的这一幕,冷嗤道:“你混账的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可真是活该!”
&esp;&esp;说完,砰的一声,将大门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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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晚上八点,睡了一下午的禾晔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闹腾的胃,起身洗漱。
&esp;&esp;这个时间点儿,正是夜市摆摊的好时候,他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esp;&esp;这一整条街上,除了禾晔之外,就再没有其他活人,就连活着的小动物都没有一只,只剩下几盏昏黄老旧的白炽灯立在路两旁,帮孤零零的他照亮巷子里的路。
&esp;&esp;这会儿的气温很低,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禾晔抬手拂了拂,竟将那阵无形的阴风给挥开了。
&esp;&esp;他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不疾不徐地朝巷子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左右两侧的店铺,发现才半个月不到,好像又有两三家店铺关门招租了。
&esp;&esp;估计再过几年,这条街就只剩下他们这家纸扎店了吧。
&esp;&esp;这条老巷子名叫商玺巷,取‘丧喜’的同音字,一整条街都是卖丧葬用品的店铺,这几年城市发展迅速,不断朝外扩建,原本的火葬场只能搬迁到了更偏远的郊外。
&esp;&esp;他们这个行业特殊,靠火葬场存活,所以不少店铺也都跟着搬走了,如今留下来的小部分店铺,只能靠着原来的名气,勉强糊口生活。
&esp;&esp;禾晔家的纸扎店之所以没有搬走,倒不是他们恋旧,不舍得挪窝,而是他们必须要守着这条街。
&esp;&esp;在普通人眼里,商玺街只是一条卖丧葬用品的老街,很多人觉得这里晦气、阴气重,平时没有买丧葬用品的需求,根本不会往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