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日凌晨,刘东衡就醒了,怀里的沈渔还在沉沉睡着,呼吸悠远绵长,他侧耳听着窗外蛐蛐的叫声,想起昨晚沈渔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莞尔。
昨晚她一直缠着他说,“阿衡,我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我好紧张,好担心在婚礼上出糗?”,他哭笑不得,“小渔,你只要不当逃跑新娘就行,其他随性而为就好”,她才乖乖睡觉。
天微微亮时,沈渔的闹钟响了,她赖在刘东衡怀里,不肯起床。刘东衡低低笑着,抱着她坐起来,“小渔,你打算蓬头垢面嫁给我?”,沈渔睁开眼睛,正对着刘东衡挪揄的笑脸,有些不好意思,又把眼睛闭上。
刘东衡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小渔现在越来越赖了,不过我喜欢,我们就再赖五分钟”。沈渔把头埋在刘东衡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突然很想恶作剧。她悄悄解开刘东衡睡裤的腰带,跟刘东衡撒娇,“阿衡,我好渴”。
刘东衡信以为真,轻轻松开她,站在地上,他的睡裤随即滑到脚底,整个下半身都露了出来。后面的沈渔捂着嘴偷偷笑,刘东衡干脆甩开睡裤,翻身上床,紧紧抱住沈渔,“小渔,人家好害羞的,你还调戏人家”,边说边细细地吻她,直到沈渔妈妈在外面敲门叫他们起床,才松开她,低低笑,“小渔,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我先饶了你,晚上洞房的时候不许求饶啊”。
沈渔红着脸,跑到卫生间洗漱,刘东衡在后面喊,“小渔,你还渴吗?”,沈渔使劲摇摇头,刘东衡看着她的背影,这样带着点童真的小渔当真可爱极了。
八点半,李阳领着化妆师和服装助理急冲冲杀到愉园,化妆室里空无一人。他给刘东衡打电话,“阿衡,你的新娘跑了?”,刘东衡慢条斯理地说,“李阳,新娘没跑,正在吃早饭,你们也过来吃点。”李阳气急败坏地说,“新娘妆得化一个多小时,你们俩一点不着急。”刘东衡哈哈大笑,“我们的婚礼只是一个简单仪式,再说沈渔很漂亮了,不用化那么浓的妆,像上次你走秀那样就行了”。
张泽和王紫曦带着末末也早早来了。今天末末穿了一套漂亮的粉色纱裙,不断吵着要见渔阿姨,张泽无奈让紫曦带着她去化妆室找沈渔。
设计师刚刚给沈渔化完妆,因为刘东衡让化裸妆,加上沈渔的皮肤很好,她的工作量就少了很多,不到半小时就化完了妆。李阳端详了片刻,觉得有点淡,示意化妆师再刷些腮红,才点头通过。
末末进来看见穿着婚纱的沈渔,觉得渔阿姨好美,想过去亲她一口,被王紫曦紧紧拽住。沈渔从镜子中看到末末,拖着婚纱蹲下来,喊她过来,末末扑到她怀里,“渔阿姨,你的衣服好漂亮,我也想要”,沈渔笑呵呵说“好,渔阿姨让李阳叔叔也给你做一件”。
王紫曦看着闹在一起的沈渔和末末,眼角微润,张泽对不起她,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待末末,不让末末受一点点伤害。
九点半,其他客人陆陆续续到了,除了刘东衡和沈渔的朋友,刘立志只邀请了多年的至交好友,部里的下属一个也没邀请,就这样,估计也在上百人。
alex到愉园进门的时候,门卫仔细检查了他的请柬,他有些诧异,门卫笑着解释,“今天是我们老板的大婚,我们只接待持有请柬的客人。今明两天客人可以持请柬在我们酒店内任意消费”。
刘东衡在宴会厅门口迎接客人,看alex在签到台龙飞凤舞签了个英文名字,猜想应该是沈渔的同事,就请他到休息区和张泽坐在一起。张泽为他们彼此做了介绍,刘东衡听沈渔说过alex对她的善意,当下带着感激说,“谢谢您对沈渔的照顾”,张泽在旁边听着,脸上有些微赧。
十点整,中央电视台的当红主持张磊出现在婚礼台上,宣布刘东衡和沈渔的婚礼马上开始,邀请各位来宾到湖边的礼棚就坐。待大家就座,张磊自报家门后,带着调侃说,“从我二十五岁开始在央视当主持,我就梦想着主持东衡的婚礼,可是直到今天,我都有了白头发,才等到了东衡的婚礼。我激动的心情绝不亚于东衡。”
台下笑成一片。张磊接着说,“那就请东衡上台,和我这激动的主持人一起迎接新娘的到来”。刘东衡大步跨上台,身上是套白色的西装,西装剪裁得体,更衬身长玉立,他的手半握成拳,渗出微微的汗意。
在婚礼进行曲中,拱形鲜花门出现了一对粉雕玉琢的孩子,小男孩是牛永进的儿子,小女孩是张泽的女儿末末,两个孩子边嬉戏,边撒着玫瑰花瓣。沈渔穿着洁白的婚纱,美若天仙,挽着爸爸,从花门缓缓走来,一行人美丽而协调。刘东衡紧紧盯着她,微微笑着,沈渔也微笑着看着他。
来宾纷纷站起来鼓掌。李默铭夹在人群中,望着沈渔,心里酸涩无比,今天的她好美,可她的眼睛里还是只有刘东衡。沈渔妈妈满含热泪,盯着女儿,董毓婉见状,轻轻握住她的手,“亲家,阿衡很爱沈渔,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沈渔爸爸把沈渔的手放在刘东衡的手里,他立刻反手紧紧握住沈渔,生怕沈渔会飞走。张磊在旁边看到了这一细节,他微笑着开口,“东衡,先不要握那么紧,新娘还没说愿意嫁给你。”
刘东衡朗声说,“我和小渔都愿意。小渔今生只能是我的妻子,我也只能是她的丈夫”,沈渔看着刘东衡,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刘东衡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地吻她。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理会身边的张磊。张磊笑着开口,“相信我不需要再问沈渔愿不愿意嫁刘东衡为妻了,他们用行动表明了一切。我可以忍受他们的漠视,但证婚人可能接受不了这样的漠视。接下来,就有请总理吴金生先生为热吻的两位证婚”。
听到是总理证婚,alex有些吃惊,问身边的张泽,“刘东衡不是律师吗?”,张泽点点头,“他是律师,也是律法部部长的儿子”。
总理吴金生跨上礼台,幽默地开口,“今天在这里没有总理,只有吴伯伯。我自小看着阿衡长大,他是大院里的孩子王,天不怕地不怕,到那里后面都追着一群小女孩。我一直在想究竟有怎样的一个女孩可以管住阿衡,今天我看到了原来是一个叫沈渔的女孩子。”
他顿了一下,扫了一眼热吻的两个人,“刚才在台下,他爸爸跟我讲了一个小故事,名字叫柔若无骨。阿衡,要不要我给大家讲一遍?要不想我讲的话,就麻烦两位给我这证婚人一个面子,等我证完婚,两位再继续”。
台下哄堂大笑,沈渔轻轻推开刘东衡。吴金生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逐字把结婚证上的内容念出来,最后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妻。
刘东衡一把抱起沈渔,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渔,你好美,阿衡此生为你而活”。沈渔扬手将手里的捧花抛到台下,年轻女孩子都站起来,争相去抢,李默铭也站起来,想远离人群,但捧花正好落到他手上,他尴尬地将捧花转赠给旁边的女孩。
他略带尴尬地看了一眼沈渔,沈渔冲他灿烂一笑,那一刻,他没有看见她身边的刘东衡,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他和沈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