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衡急着去纽约,不顾李本善的反对,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开始康复治疗,针灸、按摩都是医生主导,忍着就行,倒不觉得难熬。www.Pinwenba.com康复训练却让他度秒如年,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需要拄着拐杖挪上十来分钟。期间,张丰毅来看他,看他挪的满头大汗,劝他坐下来歇歇再继续,被他断然拒绝。
张丰毅眼里露出钦佩之色,他很早就知道沈渔嫁给红色贵族,当时还和马雁北一起为沈渔不值,觉得她不过是红色贵族门面上的一道装饰。电梯事故那次,他才发现他偏执地可笑,刘东衡对沈渔一往情深,对他这样沈渔交往不深的朋友都不惜鼎力相助。
那之后,他和刘东衡的往来就多了起来,但一直没有实质性的合作。这次对付章良是两人第一次联手,虽然最后因为刘东衡出事,章良逃过一劫,带着拼凑的现金成功出逃到克罗地亚,但昆仑顺利拿到了当初章良影子公司缴纳的可观的违约金,使他对和刘东衡的合作充满信心,他开始考虑更深层次地合作。
刘东衡直到累得拖不动腿,才过来坐在张丰毅的对面,边拿毛巾擦汗,边问张丰毅,“最近生意还好?”
张丰毅笑着说,“马马虎虎,对股东能交待过去。听说你父亲这次十拿九稳?”
“应该是没多大问题,要不是我出事,老爷子为我劳神,应该会更顺利”,提起刘立志,刘东衡口气里多了几分自豪,在张丰毅跟前也不遮掩,坦诚相告。
“身体康复后,后面有什么打算?”按照张丰毅的猜想,刘东衡应该会在刘立志上任后,大干一场。
“等老爷子上任,我就准备退休了,好好陪陪家人”,提到家人,刘东衡想起远在纽约的沈渔和女儿至今情况不明,下意识地加重了语气。他醒来后就给李默铭打过电话,李默铭含含糊糊,只说沈渔给女儿起名叫汐儿。
刘东衡的回答出乎张丰毅的意料,刘东衡正当壮年,父亲又身居高位,正是大干的好机会,“东衡,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想着退休?”
“我也有女儿了,叫汐儿,我要多花些时间陪她长大”,刘东衡说汐儿时语气轻柔,眼睛明亮了很多,刚才的疲态一扫而光。
张丰毅就没提深层次合作的事,转而给刘东衡传授了一些带女儿的经验,刘东衡听得津津有味。他最近在看一些儿童心理学的书,总觉得说的不够形象,担心回头见了汐儿,汐儿不接受他,相较这些书,张丰毅讲得就形象多了,就这样,两个大男人抛开生意不谈,投入地讨论小女孩喜欢大人怎样跟她交流。
张丰毅一走,刘东衡又给李默铭打电话,想问问沈渔和汐儿到底怎么样。李默铭随口说了几句,刘东衡追着问沈渔住在哪儿,要沈渔在美国的联系方式,说过一段时间来接沈渔和孩子回国。李默铭突然意识到属于他和沈渔的时光马上就要结束了,含含糊糊地说他不知道沈渔住哪儿,有事时,都是沈渔找他。
楼上沈渔正在陪汐儿玩,两人一起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看李默铭进来,汐儿腾腾爬过来,揪住他的裤腿,仰头冲他乐。李默铭顿时心花怒放,蹲下来,把汐儿抱在怀里,教她叫默,沈渔直抗议,“小默,你占汐儿便宜”。
李默铭笑嘻嘻说,“要不你叫我默?”沈渔没接话,以前无论李默铭怎么开玩笑,她都不往心里去,只当他是没心没肺的人,可自从看到李默铭眼里的秘密之后,她就没法像以前那样淡定。
等汐儿睡了,沈渔到楼下,从李默铭的酒柜里找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想自己以后怎么办。签证快要到期了,怎么申请新的签证,她还完全没有头绪。李默铭家也不能再住了,她还没找到工作,难道再带女儿搬回那个四面不隔音的小公寓里?不知不觉间多喝了几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李默铭睡不着,走到客厅,看见沈渔倚着沙发的一角,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脸上带着熟睡特有的红晕,手边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酒,紧挨着她坐下,距离很近,她清浅的呼吸几近可闻,他边喝边看她,有种难以名状的满足。认识很多年,这样近距离的相依几乎没有,这一段时间虽然住在一起,但她警惕地像只小刺猬,只要他流露出一点逾越的念头,就马上竖起浑身的倒刺。
他一杯接一杯喝酒,喝光了她剩的半瓶,又开了一瓶也喝光了,她还没有醒,他轻手轻脚抱起她,把她送回房间。她不知做了什么样的梦,微微皱着眉头,好像随时要醒来的样子,他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赶快出了她房间。
早上,沈渔很早就醒了,模模糊糊记得昨晚好像在沙发上睡着了,怎么回的房间,全然没印象,难道是李默铭送她回来?她掀起被子看自己衣服穿得齐齐整整,总算松了口气,赶快跑过去看汐儿。
李默铭起得更早,正在陪汐儿玩,汐儿乐得咯咯笑,不时贴着他的耳朵咿咿呀呀地说话。李默铭回头看见她,笑着问,“睡得好吗?”
沈渔说,“挺好的,谢谢你送我回房间”。
李默铭笑嘻嘻说,“沈小姐,我在客厅喝了两小时酒,您都没有醒,为了免得把您送到医院去,我才勉为其难地把您扛到房间”。
沈渔本来有些尴尬,听他这么说,就觉得自己太敏感了,“小默,我来陪汐儿,你忙你的”。
李默铭挥着汐儿的小手,“公司的事晚上已经处理完了,现在他们都下班了。陪汐儿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汐儿配合地亲了他一口,顺带在他脸上蹭了蹭流下来的鼻涕,李默铭更美了,“汐儿是我的小情人,我要从小培养感情,一天都不能断”。
李默铭一张俊脸上又是汐儿的口水又是鼻涕,沈渔忍俊不禁,拿了纸巾,帮他把脸上的鼻涕口水大致擦了一遍,“小默,你今天千万别洗脸,汐儿给你涂的都是纯天然护肤品”。
李默铭终于感觉到脸上紧绷绷了,“你羡慕吧?来让汐儿也给涂一点”,就把汐儿举到沈渔跟前,沈渔四处躲闪,还是被汐儿涂了一脸口水。李默铭幸灾乐祸地说,“你记得不能洗,那可是汐儿的纯天然护肤品”。
沈渔想起签证的事,边擦脸边问李默铭,“我的签证快到期了,怎么申请新的签证?”
“新天地在美国没有公司,上次给你的商务签是托一个美国朋友办的,声明只给帮一次忙。这次得想新的办法”,李默铭正在给汐儿换纸尿裤,头也没抬说。
听李默铭这么说,沈渔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办,情绪一下就变得低落,难道她要被黑在美国?这样别说出去工作,就连打零工都得小心翼翼,那以后要怎么养大汐儿?
李默铭这几天也在琢磨沈渔签证快到期的事,换完纸尿裤,看沈渔神情黯然,他试探性地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是没问题,担心你不愿意”。
“什么办法?”沈渔听说还有办法,来了兴趣追着问李默铭。
“你嫁给我,我是美国公民,可以帮你申请临时绿卡,两年后,就能换成正式绿卡”,李默铭边说边看沈渔的脸色。
沈渔半天没说话,这样的办法还不如没有,刘东衡在他们婚礼上说的话,他自己大概已经忘了,她却清清楚楚记得,他说她此生只能是他的妻子。
“换成正式绿卡后,你就可以跟我离婚。也就是在美国领个结婚证,两年后换成离婚证就行了,其实没有多大关系的。你再好好想想”,李默铭说。
“不,你的婚姻应该留给你爱的人”,沈渔一口回绝。
李默铭在心里说,你就是我爱的人,“很多人都是通过假结婚的方法拿到绿卡的,不同的是,别人需要找个老美结婚,你是有个老美求着假结婚”。
“那给我点时间,我想想”,看李默铭说的很认真,沈渔不好意思再拒绝,就留了个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