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坚持涂药、补充维生素,三四天后背上已经没有了痛痒的感觉,水泡也已经消退,只有比较浅的痕迹在。桑然扑棱着那件宽大的病号服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背,感觉比较满意。秦墨松上班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在家,四天了,每天都吃清淡到要死的蔬菜,她都要失去味觉了,于是趁着秦墨松去上班,打开冰箱打算翻点东西吃。
打开冰箱入目的都是蔬菜,绿莹莹的充满生机,可是吃了四天纯蔬菜,在她眼里那和外面长的杂草没有任何区别。翻开翻去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一个袋子,被封了口,上面贴着一张纸条:未经允许不得打开,被我发现后果自负。
看得到吃不到什么的,真的太煎熬了,桑然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橱窗里的小兔子,胡萝卜就在橱窗外晃来晃去,清脆爽口好诱人,她口水流了一地但就是吃不到。心灰意冷的她把鼻子凑到袋子旁边,狠狠吸了一口气,啊,香辣脆肠、泡脚凤爪、川香豆干……看来除了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之外,还可以加一个闻辣添香。
见她这几天胃口不好,秦墨松变着花样给她带了甜的咸的小点心,免得她饿,并承诺她等她病好了,一定带她去吃水煮鱼片、水煮肉片、辣子鸡丁等各种又有辣椒又有肉的食物。桑然老老实实趴在床上让他擦药,嘴里咕哝着:“我快要忍不住了,我想吃泡脚凤爪。”
“家里没有。”
“不可能。冰箱里明明就有。”
秦墨松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水泡长在背上你就不在意了是吧?医生可是说了,疱疹不仅会长在背上,还有可能长在脸上,你敢乱吃东西,到时候脸上长了水泡看我还管不管你。”
桑然这下老实了,心里想着脸上千万不要长水泡。
阳光普照,又是新的一天,拉开窗帘伸个懒腰,哈,背上没有任何感觉了呢,一定是已经好了,吃个泡脚凤爪庆祝下。咕叽咕叽,吧唧吧唧,好辣好过瘾。
桑然把包装袋和骨头渣收拾好,把证据偷偷埋进外面小花园里,哈哈,真是太聪明了。给自己点个赞。咦,脸上好痒啊,怎么回事?桑然掏出镜子来看,“啊!”镜子里的景象吓得她立刻丢掉镜子狂奔回屋里,怎么办怎么办,脸上长了水泡,好难看啊!
“哥。哥。你快来看看我。哥。”桑然大声喊着去敲秦墨松的门,秦墨松打开门看了她一眼,用冰冷的语气问她:“你是谁?这么恶心还敢在我家,快滚出去。”
“哥。”桑然扑倒在地,秦墨松不要她了……她委屈的想哭。
“桑然。桑然。你怎么了?醒醒——”
咦?怎么好像听见哥哥急切的声音,哎,不对啊,哥哥不是应该上班去了,怎么会在家?桑然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桑然?醒了?”
桑然转头就看到坐在她床边的秦墨松,委屈的她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把头枕在他大腿上。“我梦见我脸上长水泡了,你说我恶心,还叫我滚。”
唉,秦墨松无奈,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不要偷偷吃不能吃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吓成这样,胆子真小。
“乖,你脸上没长水泡,很光滑很漂亮。不要害怕。”秦墨松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又嫩又软,这么讨人喜欢怎么会长水泡。
桑然心有余悸,把他抱得更紧:“如果我脸上真的长了水泡你会不会不要我?”
这么害怕被抛弃吗?“当然不会不要你了。我会永远把你圈在身边,疼你,保护你,你生病了带你去看医生,你长水泡了帮你擦药。就算你毁容了,我也带你去整容好不好?”
“呸呸呸。”桑然大声抗议,“你才毁容。哼!”
秦墨松带着笑容低下头去看着她的眼睛,桑然与他目光对视,忽然间脸就红了,这一刻的他,好温柔……永远嘛,可是,他是要娶妻生子的吧,到时候嫂子如果不喜欢她,她也只能搬出去啊,更何况他经常说她根本就不算是他妹妹,到时候他就不会再要她了吧,骗人。
就在秦墨松觉得自己再和她对视下去就会忍不住吻她的时候,她眼里水蒙蒙起来,两行眼泪就这么流下来。“怎么又哭了?是不是背上又痒了?不哭不哭,不开心的话告诉我。真的很想吃辣的吗?等你好了立刻带你去吃。宝贝不哭了。”
“哥——”桑然坐起来扑到他怀里将他抱紧。
秦墨松猜不到她到底为什么哭了,只好也抱紧她,关切地问:“到底怎么了?”
“哥。”
“我在。桑然不哭,明天眼睛又该肿了。我保证你背上的水泡很快就会好,而且绝对不会转移到别的地方。只要你痊愈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去买冰淇林,你不是最喜欢了吗,一个冬天都没有吃过了,是不是很想吃?宝贝不哭了。”
他越是低声哄她,她越是舍不得。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总是故意逗她惹她生气,可是根本不能掩盖他的温柔体贴,最开始的时候他不喜欢她,却也没有把她赶出去,还会细心叮嘱她公交路线,会在她第一次独自坐公交车去学校的时候打电话确认她有没有迷路,会在她军训前在她桌上留一瓶容易吸收的防晒霜,会盯着她不要忘记带水,会安慰失望的她,会在她紧张的时候轻轻亲吻她的脸颊,会听说她病了就大老远开车把她接回来,会给她做病号服给她擦药……她喜欢这样的他。她希望她抱着的这个男人以后也不会属于别人。可是,他总要结婚的啊,总要和另外的女人组建只属于他们的小家庭,那个时候她就是彻底的外人了。等到他有了孩子,他会带着老婆孩子到处去吃好吃的,根本就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沈桑然的存在。
深更半夜忽然忧伤起来的桑然呜咽的哭个不停,秦墨松又问不出原因,只好保持这样的动作拍着她的背哄她。刚才她做噩梦吓出一身冷汗,现在两人抱在一起体温升高,又是一身汗,她死活不撒手,他也没办法让她去洗,算了,现在啊,哄着傻丫头比较重要。
小傻瓜,怎么忽然就哭了,是这几天没吃到好吃的?这么执着的吃货还真不多见。
最后哄得她终于不哭了,就在他怀里脱力的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像被抛弃的小娃娃,秦墨松轻轻帮她擦干眼泪,抱起她放平,给她盖好被子,就这样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刘海被汗水沾湿了,贴在额头上,头发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也变得乱蓬蓬的,狼狈又可怜。
“笨蛋,你什么时候才会像喜欢吃的那样喜欢我呢?”秦墨松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