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得让你看看自己的脸。”楚修掏出手机,“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着。”
“你可真逗,”江知宴呵呵一笑,“我知道我帅得惨绝人寰,但也不至于……”
话声戛然而止,江知宴看着前置相机里陌生的脸,虽然苍白病态,但五官精致好看,有种说不出的……妖媚感,像《封神榜》里的狐狸精。
江知宴被吓着了。
他眨眨左眼,手机里的人也眨眨左眼。
他抬手打脸,手机里的人也挨了一巴掌。
半晌,他终于找回声音:“卧槽,这人谁呀?我失忆的时候是跑去整容了还是换头了?我亲爹都认不出我——等一下,这声音……这他妈根本不是我的声音!”
之前他嗓子哑得太厉害,根本听不出原音,现在嗓子好多了,说话也利索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软软糯糯的嗓音跟他原本如大提琴般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也差太多了吧?
江知宴惊恐地看着楚修:“修哥,我……我到底怎么了?”
楚修说:“十个月前,你死于一场车祸,但你的灵魂寄居在了别人的身体里,在病床上躺了十个月才醒来。而且,你失去了六年的记忆,你现在不是18岁,而是跟我一样,24岁。”
寥寥几句话,信息量却大到难以负荷,江知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消化。
脑袋突然炸裂般疼起来,他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叫嚷:“好痛!好痛!”
楚修吓到了,急忙按铃叫医生,然后制住江知宴捶打太阳穴的双手,不住地喊他的名字:“知宴!知宴!没事了!知宴!”
医生很快赶来,给江知宴打了一针镇静剂,他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迅速停止挣扎,陷入了昏迷。
“你跟他说什么了?”医生语气责备,“他才刚醒没多久,身体和精神都很脆弱,受不住任何刺激。”
楚修也很自责,但他更担心江知宴:“知宴……不,病人没事吧?”
医生说:“很难说,等他醒了你马上叫我。”
医生又交代几句就走了,门还没关上,伴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笃、笃”声,走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
楚修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虽然只在十个月前匆匆见过一面,但他记得这个女人,她就是闻鹤西的继母——孔瑛。
一定是护工告诉她“闻鹤西”醒了,所以她才会突然过来。
孔瑛站在病床前,看了看“闻鹤西”,又看向一旁的楚修,她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说:“贱货生的儿子也是贱货,别的不会,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厉害得很。”
楚修充耳不闻,也懒得回嘴。
他看着人事不省的江知宴,忧心忡忡——从今往后,江知宴就要以闻鹤西的身份活下去了,有一个孔瑛这样强势又恶毒的继母,显然易见,江知宴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进来!”孔瑛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