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扶着墙站起来,掏出手机,打给温润。
“楚修!”温润秒接,急声问,“鹤西没事吧?”
“他晕倒了,我把他送来医院,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楚修说,“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温润说:“周嘉洛死了。”
楚修陡然一惊。
他背靠着墙,湿衣服贴在脊背上,热汗变凉,遍体生寒。
周嘉洛竟然就这么死了。
毫无疑问,周嘉洛的母亲绝对会把周嘉洛的死归咎在“闻鹤西”头上。
旧恨还没了结,又添新仇,江知宴往后的路,好像越来越难走了。
“你们在哪个医院?”温润问,“我过去看看鹤西。”
“不用,”楚修说,“他应该只是悲伤过度,没什么大问题,等他醒了我就带他回家。”
温润短暂地沉默了下,说:“刚才和鹤西通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他的哭声了。以他隐忍内敛的性格,如果不是悲痛到极点,是绝不可能那样嚎啕大哭的。所以我猜,或许鹤西真的……爱上了周嘉洛,他爱上了他的亲哥哥。”
楚修也有疑惑。
假设温润的猜测是对的,闻鹤西假戏真做-爱上了周嘉洛,周嘉洛死了,闻鹤西悲痛欲绝,崩溃大哭,合情合理。
可只有楚修知道,闻鹤西的身体里住的是江知宴的灵魂,这具身体的喜怒哀乐便也都归江知宴掌控,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那些本该属于闻鹤西的悲痛竟完全转嫁给了江知宴,灵魂仿佛被吞噬,完全失去了掌控身体的能力。
楚修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
闻鹤西的灵魂是真的消失了,还是暂时蛰伏在身体里,等待着苏醒的时机?
如果是后者,当闻鹤西的灵魂苏醒时,江知宴这个寄居者又该何去何从?
楚修被自己的主观臆测搞得心神不宁,抬头看见医生走出来,楚修挂了温润的电话,走过去问医生:“我朋友不要紧吧?”
“不要紧,”医生说,“就是过度激动引起的情绪休克,算是人体的一种心理防卫机制。我给他打了一针,等他醒了就能走了。”
谢过医生,楚修走进病房。
他拉开围帘,走到病床边坐下。
江知宴安静地躺着,面色苍白,眉头紧蹙,楚修伸出手,拇指指腹落在他眉心,轻轻地揉着。
眉头渐渐舒展,握拳的手松开,沉沉的呼吸也慢慢变得轻浅,江知宴似乎进入了放松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