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沉易辞用了点力抽出手,从包里拿出一管抑制剂和一瓶水,将水瓶递给顏微:「先喝点水吧。」
&esp;&esp;「我给你打,还是你自己打?」
&esp;&esp;顏微接过水瓶,听见这句僵了一下,好像清醒了些,他不自然地曲起一条腿,遮住自己某个难以啟齿的地方,以为沉易辞看见了,僵硬道:「不用了,又不是没有易感期过,等一会就……好了。」
&esp;&esp;沉易辞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打抑制剂?不打怎么还能等一会就好了?」不过问完他就发现,不但顏微与他之间的那条左腿曲了起来,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的。
&esp;&esp;忽地意识到什么,他默默咳了声:「嗯……还是你自己打吧。」
&esp;&esp;顏微接过针管,往手臂上的静脉扎了下去,随着透明的液体注入,他才渐渐觉得呼吸平稳了起来,脸上的热度也消退不少。
&esp;&esp;在火光的映照下,他注意到沉易辞的脸色非常苍白,但脸上却是笑着的,他不动声色:「我们什么时候走?」
&esp;&esp;「我去捡树枝的时候看了下地势和方位,是能走出去崖底的,学校可能现在已经扩大搜寻范围了,应该不用走太远就能得救了。」
&esp;&esp;「不过可能要等雨停才行,否则山路湿滑之下,还冒雨前行会很不安全。」
&esp;&esp;空气里安静了会,顏微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冬令营。」
&esp;&esp;「你知道我本来没来?」
&esp;&esp;听出那语气有着调侃的味道,顏微抿了抿唇,「不想说就算了。」
&esp;&esp;「别、别,我说、我说。」
&esp;&esp;「其实我今天下午才来的,我有报名参加冬令营,只是前几天请假了。」
&esp;&esp;顏微以为他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但沉易辞说完这几句便没有了下言,他迟疑了下,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没给我发讯息。」
&esp;&esp;声音太小被雨声和烧柴声掩盖住了,「嗯?你说什么?」沉易辞问。
&esp;&esp;「没什么。」
&esp;&esp;顏微盯着燃烧的火光,「你怎么找到我的?」
&esp;&esp;「因为不能违规结伴同行,我本来看时间差不多可以结束回去,就找你一起走,正好透过闻……」沉易辞顿了下,「闻你的信息素来找你,后来我终于闻到一点点的时候,却听见你那个方向有好几道杂乱的脚步声,等我跑过去看只看到地上的打斗痕跡和树后一名被高压电电晕的黑衣人。」
&esp;&esp;「我也闻到很多陌生alpha的信息素,那些人压过你的信息素味道,我只能沿着那些人的味道摸索你离去的方向,却迟了一步,让你受……了点苦。」
&esp;&esp;他口中所谓的「受了点苦」,不知指的是什么。
&esp;&esp;「刚才摔下来你有受伤吗?」
&esp;&esp;「没啊。」
&esp;&esp;察觉沉易辞打算隐瞒,顏微不再说话,山洞里沉寂下来,只剩柴火燃烧的劈啪声、雨声和彼此轻浅的呼吸声,他们就这样靠着山壁坐了一整晚。
&esp;&esp;大约凌晨三、四点时,雨停了。
&esp;&esp;沉易辞扶着墙站起来,闷闷地咳了下,「走吧。」
&esp;&esp;月光浅淡,密林里被勾勒出一片深深浅浅的深绿,四周万籟俱寂,应是下雨的关係,连虫鸣声都不闻。
&esp;&esp;只有偶尔掠过树梢的风,在林中割出细碎的声响,那声音衬得整座山林更幽深了几分。
&esp;&esp;如此静謐,荒无人烟。
&esp;&esp;他们踩着湿软的草地往斜坡上走,有山泉在林壑间淌过,泉水淙淙,在耳畔留下一串叮叮噹噹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