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暮闻看出她的为难,也不勉强:&ldo;那你等等,我叫一个伙计送你回去。&rdo;
方寸看路上冷清,一人走确实有些惊悚,便没有推辞。
她在门口等。宓暮闻进去没多久,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ldo;……怎么,你南音楼不是勾栏场所?烂菊立牌坊,扮贞妇呢!&rdo;
骂完,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老鸨劝架:&ldo;哎呀,老爷息怒!楼里姹紫嫣红比他俊的多了去,您何必跟他较劲?前天新到了一批雏,老爷要是喜欢,带您看看!&rdo;
又一人也劝:&ldo;四哥,这事你情我愿,就不要勉强……&rdo;
&ldo;不必多说!爷今天非要他不可!&rdo;
&ldo;老爷,别让老奴为难呐!&rdo;老鸨又劝,&ldo;阿栖,你看看,要不你就……&rdo;
刚才哭声暂停,语气决绝:&ldo;我今天死了也不服侍!&rdo;
&ldo;好!爷成全你,你若活着不接,爷等你死了再干!&rdo;
……
这样吵吵嚷嚷半天,方寸感觉里面几个声音都很熟悉。忍不住走进去两步。
楼厅中央,一个穿桃红薄衫小倌正哭哭啼啼抹眼泪,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一边肩膀裸露,露出桃粉里衣。对面站着两个老爷,一个着藏青色直裾单衣,双手放身侧握拳,眼神凶狠地盯着小倌。另一个褒衣博带着装艳丽,正神色焦急地跟老鸨一起旁边苦苦作劝。
方寸眼睛一亮,那两个老爷,不是她的五姨父刘勇和四姨父齐金吗!
他们居然又来南音楼招妓了。
而那个小倌……
正是当日跟百里琸走入房间的阿栖!
她又听了一会,才明白,齐金第一次来南音楼看中阿栖,但阿栖为百里琸守身死活不接待他。齐金在他茶水里下药,想强了他。幸亏中途另一个小倌跑进来,然后几人吵闹开,造成这番动静。
只听齐金又道:&ldo;你们要还是这作死样。就休怪爷把刚才临门未入的秘密说出来!&rdo;
临门未入,他是指关键的时候……
抽泣中的阿栖突然不哭了,愤恨地望着他:&ldo;齐老爷好歹是有声名的人家,你要是败坏了奴家身份,就不怕奴家也把你在南音楼的光彩说出去么!&rdo;
齐金哈哈大笑:&ldo;爷既然敢来这里,还怕什么说道?&rdo;他脸色一转,凶光毕露,&ldo;倒是阿栖美人,在你诽谤爷之前,记得好好欣赏每天的太阳。&rdo;
这句话,不止阿栖,在场的每个人,包括远处的方寸,都不禁后背发寒。
&ldo;接还是不接,快做决定!爷数到三‐‐&rdo;
就在齐金倒数判决的时候,宓暮闻领着伙计出来了。
&ldo;方寸小姐,瞧热闹呢?&rdo;
方寸点点头,也不避讳:&ldo;小先生,你认得那两个老爷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