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应和了一声,阎数说:“走吧,回中央捕房。”
把还在生长着人血尸花的尸体交给巡捕,三人回中央巡捕房,进入总探长室。阎数把五起案子资料铺放在桌子上,说:“你看出什么了么?”
尤问约看着桌子上的案子资料,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蹭着下唇。
东方猫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问题,他看向思考中的尤问约,过了好一会,尤问约说:“五名死者互不相识,身份也各不相同。她们分别是,女学生,戏园角儿,女医生,女店主还有女革命人。除了女革命人,其他四位,未有任何仇家。因此,有很大概率,凶手和死者并不相识,更大的可能是,无差别杀人……不,应该说,有差别的杀人。”
东方猫听得云里雾里:“那到底是无差别杀人,还是有差别杀人?”
尤问约一笑,说:“是无差别杀人,也是有差别杀人。被杀之人,虽然互不相识,却有一个共同点。”
东方猫追问:“什么共同点?”
尤问约说:“一,身为女人。二,为新女性。”
阎数点头:“那你说的对。第一名受害人女学生,曾带领学生在大街上□□呐喊新女性宣言;第二名受害人女店主,将只会吃喝玩乐的兄长赶出家门,并继承了家业;第三名受害人,女医生可自由接触男性病人;第四名死亡的女革命人,在上海滩从事革命活动;第五名戏园角儿,为台上给人唱戏取乐。这就是,五名受害人之共同点。”
尤问约说:“只要找到了裂口,凶手将无处藏匿。”
东方猫甩着不存在的尾巴,脸上露出猫儿一样的表情:“看我把这臭老鼠从阴沟里抓出来。”
尤问约站起:“这几天,我去查查。”说完,离开了总探长室回霞飞路巡逻。
次日,有位叫周树人的先生,在报纸上刊登了一篇讽刺至极的《准风月谈·帮闲法发隐》。他说:“……譬如罢,有一件事,是要紧的,大家原也觉得要紧,他就以丑角身份而出现了,将这件事变为滑稽,或者特别张扬了不关紧要之点,将人们的注意拉开去,这就是所谓‘打诨’。如果是杀人,他就来讲当场的情形,侦探的努力;死的是女人呢,那就更好了,名之曰‘艳尸’,或介绍她的日记。”
第3章第三章:争辩
出门一晚,尤问约带着哈欠连天的东方猫回家时,坐在中堂大厅喝茶看报纸的男人叫住了他们。
尤问约走进大厅,目光在大哥和怡和洋行的买办陈进生来回看,然后问:“什么事?”
东方猫左看右看,问:“小猪呢?”接着,脑袋一疼,背后传来义正言辞的声音,“我说过,不许再叫我小猪!”
东方猫不服:“二哥可以叫,我为何不能叫?”
尤问珠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我说你不行就不行。”
尤问声打住吵吵闹闹的人:“都坐下。”三人乖巧听话坐下。他把报纸放下说,“从明天开始,问珠去学校上学,问约和猫儿去怡和洋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