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小敏蹲在一边干呕了好长时间,终于慢慢缓了过来。一从地上站起来,祭小敏顿时就张牙舞爪的朝着柳清扑了过去。
“妖女!~我要掐死你!~呀!~”
之前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柳清下蛊,祭小敏还不能切身体会到那种虫子进入身体的感觉。可是这一次,柳清直接从她嘴里给她喂了一只进去,她简直恶心到胃里面翻江倒海。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儿,昨天晚饭吃的东西几乎一股脑的全吐出来了。
“小敏住手,不许再胡闹了!~”
耿忠听完柳清的陈述,心里面开始默默地盘算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情的牵扯太大,他决不能就此轻易的含糊过去。这时祭小敏突然作势扑向柳清,沉思中的耿忠不禁眼睛一瞪,严厉的呵斥道。
“老耿!~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我。到底她是你闺女还是我是你闺女,你到底站哪头的。”
这会儿的祭小敏,显然已经是气昏了头,哪里还会顾忌什么长幼尊卑。耿忠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祭小敏顿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祭小敏愤愤不平的瞪着耿忠,眼中委屈的泪珠莹光闪动。看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像是耿忠要是再不帮她说话,她就要黄河决堤,泪流千里了。
可是事情的结果大出祭小敏的预料之外,在耿忠面前屡试不爽的夺命三式: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次居然铩羽而归。
耿忠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清说话,完全没有理会祭小敏的凄楚动人、义愤填膺。
“柳姑娘,老夫在山中居住多年,不愿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敢在此地动歪脑筋的坏人。你说的这些空口无凭,事情究竟如何,我一时难下判断。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看一看这里,然后再给老夫一个能够让我真心信服的理由。否则……”耿忠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可是柳清非常清楚他后半句话里的意思。
柳清初到这里的时候一心记挂着柳天的安危,没有在意其他。等和耿忠说了一会儿话后,心绪平稳下来,她渐渐闻到在这片祖坟范围内的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可就在这时,耿忠这样突然一侧身的莫名举动,反倒让柳清心中不禁疑惑起来,有些弄不不明白耿忠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祭小敏,鼻子灵得很。刚到此地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子腥臭的恶心气味,可是那时她被柳清用替身蛊控制着身体,根本由不得她开口说话。等到替身蛊解了,她又恶心的大吐特吐一番,一心只想着要找柳清报仇,其他的外界因素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耿忠的阻挠下,一时间,祭小敏报仇无望,心里郁愤不已。早先嗅到的那股子腥臭味道,这时又不禁想了起来。
祭小敏被刺鼻的腥臭味呛得急忙捂住口鼻,嘴里不禁厌烦的抱怨道:“这是什么味呀,臭死了!~怎么跟进了屠宰场似的。”
耿忠侧过身子,挡在他身后的万兽坑顿时暴露了出来。柳清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缓步朝着大坑的边缘走了过去。经过耿忠身边的时候,她一度暗中加着小心,谨慎的防备着耿忠,以免遭到对方的黑手。不过结果显然是柳清自己想多了。
“这、这怎么可能?~~”
站在大坑的边缘,柳清刚向坑中看了一眼,瞬间便不由自主的失声惊叫道,整个人更是难以置信的慌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待柳清看到了万兽坑中的情形之后,她顿时明白了耿忠刚刚话里的言外之意。
“我可以已我们柳家先祖的名义起誓,晚辈刚刚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定遭天打雷劈,柳家历代先祖英灵在九泉之下,永世不得安宁。”
柳清噶然回身,望着耿忠的眼睛,语气坚定郑重的立誓道。
“哼!~装!~继续装。”祭小敏鄙夷的道:“你当随口说说天打雷劈、不得安宁就能蒙混过关了。你当自己是谁呀,你说啥就是啥了。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是不是呀,老耿~”
扯大旗、拉虎皮这种事,世上恐怕没有人比祭小敏做的更厚脸皮了。就眼前的形势,祭小敏稍作分析一准抓住了打破僵局的关键点,或者说关键人物——耿忠。她要是还想报仇,就必须牢牢的把耿忠绑到自己的战车上。只要耿忠的态度明确了,其他的都是浮云。
“我告诉你,心机婊。我们靠山村这些年里,就来过你和你那个什么阿哥两个外人,这种刨祖坟的缺德事准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干的,一个偷偷进山挖坟盗墓,另一个混进村里当内应。就是你们两个,没错!~爹,事情弄清楚了,你快把她抓起来吧。手脚都绑上,我要狠狠打她一顿,以告慰我靠山村那些死去的父老乡亲的亡魂安息,给他们出气。”
祭小敏小嘴叭叭的像是崩豆似的,那叫一个咬字清晰,逻辑条理通顺。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恍然觉得事情原本就应该是像她说的这样。祭小敏看着柳清的时候,眼神里不停地闪烁着奸计得逞的兴奋光芒。只等耿忠一声令下,她就会立刻冲上去对柳清实施各种酷刑。已报自己被柳清下蛊之仇。
“血煞之气!~”
祭小敏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耿忠开口了。可是人家一开口,说的就是她完全听不懂的新名词。
一时间,祭小敏不禁有些大眼瞪小眼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不禁犯嘀咕:“我去!~这老耿没走心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难道我刚才的表演不够大义凛然?声情并茂?这是没入戏啊~”
在柳清和祭小敏来到此地之前,耿忠将周边被人刨开的二十几个土坟一一仔细的查探了一番。
在这些被刨开的坑穴中,耿忠找到了和之前从白眼尸傀身上一样的黄色符篆。数量不多,零星的有个三五张而已。然而,事情的重点并不在于多出几张赶尸符,而是在靠山村祖坟地内所有的坟穴里,除了之前耿忠打垮的那些白骨骷髅外再没有发现一具先人的遗骸。
这么些年下来,粗略一算祖坟这里也安葬了不下于百位村里的老人。抛去那些年月太过久远,尸骨早已腐烂的不算,靠山村祖坟这里少说还要有四五十具亡者的尸身才对。可如今这里的情况却是相差甚远,至少有二十几具村里人的尸骸不知所踪了。
耿忠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脸色说不出的难看,“选取阴气浓郁之地,在加以生灵血祭,以此形成血煞之气。再以血煞之气淬炼尸身,这种血煞养尸得到的尸傀,不禁比正常依靠阴灵气养尸淬炼形成的尸傀强大,而且大大的缩短了尸傀成型的时间。这等炼尸手法有伤人和,有违天道,乃邪修所谓!~”
“你家兄长居然用如此邪恶手法,不择手段的炼尸。实乃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柳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为柳天辩解。在苗疆这么多年,她自小和柳天一起长大,对他的为人十分的清楚。这等邪恶的炼尸手段在苗疆一直以来都是大忌,柳天对这种歪门邪道更是不耻于为伍。
血煞炼尸确实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提升尸傀的力量,可是这种手法也无意于拔苗助长,有得必有失。以为在尸傀实力大幅度提升的同时需要大量的生灵血祭,所以,赶尸人自己也会因此受到血煞之气的反噬,阳寿受损。
此地万兽坑中的剩下几张赶尸符篆,柳清刚刚虽然只是轻瞟一眼,可是她可以确定,这些符篆尽是出自柳天之手。一次性催动这么多赶尸符一起炼尸,柳天这一次怕是最少也要折损五年以上的阳寿。这还是因为血祭用的生灵是飞禽走兽;如果坑中血祭用的生灵是人类的话,恐怕柳天这一次折损的阳寿要超过二十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