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扭头看江枭:“不好闻吗?”江枭还在为刚刚的口误而面露尴尬着,表情不自然地在她手上掠过:“还好”正值傍晚的三号街,虽然已经没什么游客,但来往的附近住户可不少。江枭来清挽镇三年了,还没人见过他和哪个女人并排走在一起,况且还是那样温柔的一个女人。怎么看怎么不搭,当然,如果不看脸的话。因为插袋而弯曲的手肘时不时会蹭到陆知鸢胳膊上的布料,江枭有注意到,但却没有往旁边避。也是巧,两人一左一右就快走到街口的时候,张沐然正好拎着包从对面走来。当时陆知鸢正扭头和江枭说话:“我来到这儿以后,就只吃过她一家饭店。”江枭嘴角噙着点笑,“那等下带你尝尝这儿的特色。”张沐然从没见江枭笑过,别说对着她了,就是对着和他那几个走的比较近的朋友,她都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过什么别样的表情。久而久之,她都以为他不会笑。可他现在不仅笑了,还是对一个女人!张沐然呆在原地,捏紧手里的包带,一双眼里燃着通红的妒火。陆知鸢走在江枭的右侧,她习惯说话的时候看着人,所以没有注意右前方那双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神。但江枭看见了。说不出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目光淡淡的从右前方收回来的时候,他拿出右口袋里的手,拉了下陆知鸢的胳膊。没有很刻意,只轻声说了句“看着点”。陆知鸢看了眼脚下,而后抬脚岔开青石板路和水泥路相交的一点坑洼。清挽镇的西面是山,落日没过山头,天黑的很快。家家店门口都亮着伞状照明灯,暖暖橘黄色和一些大红灯笼遥相呼应,看得人心里也是暖暖的。陆知鸢还没有在晚上的时候来过六号街,不由笑了声:“看来以后晚上要多出来走走。”江枭扭头看了她一眼,之前埋于心头的疑问突然涌上来:“为什么来这里开店?”陆知鸢这次没有看他,目光落在又橘又红的街道,她嘴角有浅笑,弯了很久才开口,不过就只说了两个字:“秘密。”唇瓣一张一合,两个字从她嗓子里带出来,听在人耳里,有点黏糊音。这要换做别人,讲不好就像是在撒娇似的。可这不是江枭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就连气恼的时候都会拖出让人心软的尾音。江枭偏头看向旁边的店铺,嘴角能看见淡淡的弧度,但不明显。身后不远处的网吧玻璃门缝已经勾出了好几只脑袋。“我没看错吧,那是枭哥吗?”“他旁边那个女的是不是开茶叶店的那个?”“肯定是,上次还来店里找过枭哥呢!”“他们俩这是干嘛去?该不会一起吃饭去吧?”“什么吃饭,这明摆着在轧马路约会好吧!”“我的天,我要去把这事告北哥去!”眼看走过一半的街道,陆知鸢扭头问他:“我们吃哪家?”她要不说,江枭估计能带她穿过整条街,他左右扭头看了两眼,伸手随意一指:“这家吧。”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店。老板见有客人上门,一脸热情地迎过来:“两位吗?”六号街的老板对江枭的态度和其他几条街里的不太一样,因为江枭一天三顿饭有两顿饭都是在这条街里解决。虽然他平时冷着一张脸,一双眼看人总带着几分压迫的震慑力,但时间久了,经常做他生意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冷着脸,不挑三拣四,更不闹事,饭菜合口就多吃几口,不合口就搁下,钱一分不少。江枭没说话,扭头扫过身后几张空着的桌子。倒是陆知鸢,笑着应了声对,“就我们俩。”她说的是【我们】江枭并不是个咬文嚼字的人,也不知怎的,因为她的这两个字,轻咳了一声,问老板:“楼上包厢满了吗?”他平时不爱坐包厢,除非是楼下坐满了。“没有没有,”老板忙把两人往楼上领:“三号和五号都能坐。”到了楼上,老板把菜单放在桌上后就站在旁边,一双眼时不时地瞄向陆知鸢。江枭沉着一双眉眼,指骨连嗑三下桌面。老板反应过来,忙弯了弯腰:“那、那两位先点着,有需要喊一声,门口——”江枭拧着眉心,看菜单,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出去吧。”等老板走后,陆知鸢歪头看他。虽然江枭视线落在菜单上,但余光一直都盛着她,不然也不会看见老板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看的他心里堵着一口郁气。“我脸上有东西?”说完,江枭把菜单翻了个面。陆知鸢轻笑一声:“出来吃饭还冷着一张脸,不能笑一笑吗?”虽然江枭笑着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陆知鸢还是看到过的。不过他情绪起伏很快,可能上一秒嘴角还翘着,下一秒眼神就冷了。就像现在,上一秒还对老板凶巴巴,这一秒就弯了点嘴角说:“哪来那么多开心的事。”陆知鸢单手托腮地看他:“那你还笑?”包厢里是圆桌,陆知鸢没有坐离他很远,隔着两人位坐在他左手边。江枭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细微表情,听她这么一说,把嘴角的弧度往下压,然后否认:“我什么时候笑了。”说完,他把面前的菜单轻推到陆知鸢面前:“点了一个烧鸡公,一个清蒸鱼,一个蓝莓山药,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单上的主菜都印有图片,陆知鸢看着那张盛在黑色铁锅里的烧鸡公,嘴巴张了张:“一份鸡有这么多啊?”她看了眼旁边的选项,有两到三年的,有三到四年的。这条街上的饭店,价格公道,菜量也足,江枭点的是三到四年的老公鸡,烧出来是真的不少。不过他却没说实话:“图片都夸张,没那么多。”陆知鸢轻“哦”一声,然后在反页勾了一个红糖糍粑:“就这么多吧。”江枭看了眼:“不点炒菜?”她摇头:“我们就两个人,多了也吃不完。”菜单递回到江枭面前的时候,江枭看见了她腕上的手表。有点以外,竟和他手表是一个牌子。“你坐一会儿,我把菜单给服务员。”包厢的门是虚掩着的,门一开,门口的人来不及躲。江枭皱着眉,把门轻合上后,眼神凌厉了:“你俩怎么在这?”张北嘿嘿笑了两声:“路过,我们就是路过”说着,他往张贺身后躲了一步。张贺也不傻,才不想当他的挡箭牌:“张北说看见你来这吃饭,怕你一个人无聊,就拉着我——”张北眼睛一瞪,“你少来,是你说看见枭哥带那女的来吃饭,硬拉着我过来瞅两眼!??x?”江枭眼角一眯,扬出几分危险的音调:“那女的?”张北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个巴掌拍到了自己的嘴上:“你看我这张臭嘴,”他立马改了口:“嫂子,是嫂子。”他以为自己这么喊,江枭能高兴呢,谁知,话音一落,腿上就被扫了一脚。江枭那两条腿可是张北膜拜的‘对象’,要知道,张北当初就是看见江枭用那两条腿把五个壮汉给踢的遍地哀嚎,才死心塌地跟在他身后的。这两年,他不知有多想再一睹江枭当年的‘风采’,却没想,‘风采’就这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枭哥,”张北龇牙咧嘴地弯腰揉着自己的小腿肚:“你要是把我踢残了,那我这下辈子可就赖上你了。”都疼的脸扭成一团了,嘴还不怂,江枭作势又要抬脚,张贺忙拉着张北往后退。“枭哥,我、我们先走了啊,你、你和陆大美女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