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被子被拢出了缱绻暧昧的轮廓。陆知鸢抿住唇,目光又落回他们十指紧扣的手。手背被他的指腹挠的痒痒的。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似的。陆知鸢悄悄往旁边溜过去一眼,却见他一脸淡定地看着电视屏幕。刚刚还趴在床边看她,这会儿可好,眼里就只有电影了。轻抿的唇角松开,她扁了扁嘴,说不出是作气还是什么,把搁在他脚背上的脚往回一收。谁知,却听旁边的人语带警告似的:“放回来。”陆知鸢:“”她也是个倔脾气,偏不。江枭侧头看她:“陆知鸢。”明明房间里还有电视里交杂的男女声,可她耳边却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干嘛?”她故作镇定地反问他。“你现在在我的床上,不听话”他只说到这里,余下的像是要她自己掂量似的。陆知鸢把嘴一撇:“不听话,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其实她也是无心脱口,偏偏这话落人耳里像是故意激将。江枭突然坐正了几分,看她的目光饶有兴趣:“你可别高估我。”陆知鸢心里本就虚着,被他这么一警告,瞬间就偃旗息鼓了,偏偏又不甘落于下风:“是你自己定力不好,不关我的事。”“不关你的事?”在这样独处的空间里,好似随意一句话都能惹人浮想。“你、你松手,”她往旁边的那张床瞥过去一眼:“我要回去睡。”她的手指还贴在江枭的指缝间,随着她话音落地,江枭瞬间把她的胳膊往他臂下一夹。“就在这睡!”生怕她跑了似的,他还把脚腕反搭在了她的小腿上。陆知鸢眉心一紧:“你好重。”“一条腿就重了?”他笑出一声,拖着不正经的调儿:“那换你在上面?”作者有话说:陆知鸢:流氓!!江枭:早晚而已:)“我的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全都是用你的名字拼成的。”出自电影《玻璃之城》◇◎随便一个画面都不清白◎阒静的夜,看似漫长,却又一晃而过。陆知鸢睁开眼的那一瞬,涌入视线里的是一片白色,透白的好似天花板,可鼻尖抵着一团算不上柔软的布料。陆知鸢把脸往后倾了稍许,视线循着那团白往上看,是男人的脸、耳垂仅剩的一点睡意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视线再收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蜷在他腋下,隔着不算厚,但是也一点都不薄的睡袍布料,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她从来都不知道男人的身体可以烫成这样,简直如炭火。把她两只手焐的滚烫滚烫的。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靠近,她最多也就是心跳快了稍许,但是很快,陆知鸢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滚烫的不止是手,还有腿。她睡姿一向板正,无论平躺还是侧睡。可她现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压在了旁边人的身上。具体压在了什么位置她不知道,就只知道,整条腿热的都不像她身体的一部分了。不敢掀开被子去看,也不敢伸手去摸,更一动都不敢动的,生怕惊了旁边的人。这种一看就是她主动依附上去的姿势,要是被他发现,他会怎么想?会把她想成一个很随便的女人吗?会在心里笑她,会看不起她吗?这么一想,她来不及给自己思考的时间,瞬间就把手和腿都缩了回去。大抵是因为没有收力,在她睡正回去的下一秒,旁边的人从平躺变成了侧躺,追到了她身边。没等陆知鸢扭头看过去,一条胳膊就圈在了她腰上。和陆知鸢截然相反,江枭睡觉从来就没个正行。翻身,平躺、侧躺、趴着睡,一夜不知能变换多少姿势。大概是觉得眼下的睡姿不合他的意,脸在她肩膀的位置蹭了蹭,最后捞着手里那一截往怀里一勾。陆知鸢瞬间贴进他怀里,重点是,他刚刚的力道很大,直接把陆知鸢从平躺捞成了侧躺。陆知鸢抖着眼睫,脸埋在他颈子里。入目,刚好是他喉间的小山丘。距离近的,只要她眨眼,就能感觉能扫到他皮肤。陆知鸢不敢眨眼了,不仅眼睫毛,整个人都僵成了一块木头,一动不敢动之余又想着要怎么从他怀里逃出去。她试着把身子往后缩,奈何腰上的那条胳膊圈得紧,若是用力挣开,肯定会把他弄醒。可是怎么办,就这么任他抱着吗?那一瞬,她突然想到昨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那部电影她没有看完,眼睛闭上的时候,她其实是不困的,可是他的肩膀近在咫尺。她很想靠上去,所以就装困闭上了眼。可是他的肩膀像是有一种魔力似的,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的困意拽了出来。后来就稀里糊涂,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当时她是靠着他肩膀睡着的,那后来呢?她是自己躺下去的还是被他脑海里忍不住浮出画面,各种抱姿都被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被自己浮想联翩的画面惹得脸红身烫。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她对他的心没那么清白。就像现在,他们躺在一张床上,有点像事后清晨,可他们又什么都没做。要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呢有点像想去抢劫,但是没有付诸行动,结果依旧被警察抓了起来,然后被判了刑。一毛钱没抢到,却被扣了那么一顶帽子。后悔、懊恼就是她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内心写照。陆知鸢把脑袋往后倾,仰头看他。离得太近,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打进来,她几乎能看清他鼻尖细细的绒毛。刚好那时,江枭眼睫颤了一下。陆知鸢瞬间脸红心跳地把脸埋进他颈子里,紧张得眼睛闭着,眼睫眨着。江??x?枭就是被她那扑簌着的睫毛给挠醒的。眼睛睁开的那一秒,他心也抖了一下。都不用低头去看,光是感觉就能知道此时的自己和她是一种什么样的睡姿。他自己睡觉不老实,他自己是知道的,经常做梦的关系,他习惯抱着枕头睡,也因为做梦的关系,他经常翻来覆去。但是昨晚临睡前,他刻意把自己的睡姿睡的板正,半夜的时候醒过一次,当时他是侧躺着的,侧躺就侧躺着吧,但是他的鼻尖刚好抵在她的肩膀,胳膊也压在了她腰上。怕她不小心醒了觉得他不老实,他就把胳膊拿了出来。谁能想到再一醒,他那两条不听话的胳膊又钻回了被子里,还把她一整个地搂在怀里,还抱得这样紧。窗外的光让江枭微眯几分眼角,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可他没注意自己的喉结刚好触着陆知鸢的睫毛。随着他喉结上下滚动,陆知鸢心里一惊。他醒了吗?醒了的话岂不是发现自己在他怀里?她心脏骤然一紧,但是很快,她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刚刚幸亏她及时抽身,眼下这种被他拥在怀里的姿势,明显她是被动的一方。可明明是他主动把她抱怀里的,可她心怎么还有几分虚呢?虚得好像自己对他做了多么不清白的事。两人各怀心思的,谁也没敢先有动作。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知鸢已经清楚感觉到后背出了汗,不仅后背,她抵在他心口的掌心也一片黏腻。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开她,难不成刚刚他喉结滚动不是因为醒了?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感觉不到他一丝动静呢?那她要不要趁着他没醒,先起床?犹豫了一会儿,陆知鸢悄悄撑着他心口,往后轻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