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倒是轻轻笑出了声。
也好。
热闹。
余捷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骂道:“一骂你就笑,抖M是吧?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后排的贺冬突然坐直了。
他的视线停留在窗外极遥远的某一点,而后在车开到路口之前,嘴比大脑更快地冒出一句:“五叔,调头。”
“喂……贺冬!”
*
女孩子坐在一起,聊着聊着就容易跑偏,两个人你请我我请你,从八卦小故事说到女生私房话,终于是喝醉了。
以往时佳璐很少会放纵自己喝多,今天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好,朱艳霓那破酒量只是有点晕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朱艳霓把人从酒吧里背了出来。
她刚刚请时佳璐喝了两杯贼贵的酒,打开APP看了眼深夜的士的加价数,实在舍不得再打车。
一为省钱,二为醒酒,她背着时佳璐,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城市夜间的灯火星星点点,写满了纸醉金迷,如梦的繁华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是认真的,璐璐,倒不是想说你没才华,主要是人不能拿自己的短板去跟别人卷,因为无论哪个板,这世上都有板比你还长的人。”
“……我这些话可能你也听不进去,唉,我实在是太咸鱼了……”
“璐璐啊,我看你也别想这么多,实在不行,请人家吃个饭赔罪加道谢,顺便把稿子递了,这事就当过了。人活着啊,眼睛一闭一睁,就是明天了……”
朱艳霓是个半醉,话音有点含混,黏黏糊糊的,全融进夏夜的风里。
其实她理智还记得时佳璐睡着了,但这理智只能保持很短暂的一瞬,然后迷糊——思考——清醒——又迷糊了,循环这个过程,于是持续无意义地聊着天,话也说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说着说着,她浑身一个激灵,伸出去的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酒醒了大半,站定了。
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沉静地站在树丛的阴影里,黑上加黑。
乍一看像个鬼,再一看像个歹徒。
最后朱艳霓也拿不准了,因为她定睛一看,发现对方帅得像个渣男,不像坏人。
“……你是谁?”她警惕地问。
贺冬扬了扬下巴:“她的朋友。”
朱艳霓眯起眼,不太清醒的大脑停滞了片刻:“好像我才是她的朋友?”
“你当然也是。”
“?”
朱艳霓拧起眉。
她一张脸上满是没听懂的困惑,想了一会儿,就想带着时佳璐走。
贺冬往边上迈了一步,路很宽,但想挽留一个神思不太清醒的醉鬼并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