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儿定睛一看,嚯,这不是他那个便宜爹和张寡妇,看来这里不宜久留。青哥儿刚想动,转眼就看见两人就要扭打起来,张寡妇边打边骂,骂的特别难听。“你就是不想负责,但我可不会让你白睡,你就等着吧!”“一个又老又穷的丑汉子,还以为我多稀罕,村里的陆三都比你强,你也不撒爬尿照照自己,呸,恶心人。”眼看张寡妇越说越兴奋,林老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手握成一团,如果仔细看的话,他浑身气的颤栗起来。“啪”的一声脆响,女人的话戛然而止,转眼就扑上去,跟林老汉撕扯起来,但奈何女子力量有限,没多久就下了下风,被打的只敢求饶。“我错了,我给你睡,你想怎么睡都行。”张寡妇哭喊的嗓子沙哑,只求林老汉放过她。但林老汉却不想就此罢手,他感觉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张寡妇越是叫的凄惨,他越是兴奋。“你不是觉得我无能,那你现在就瞧瞧我的厉害。”说着,林老汉解下了腰带,他那猥琐疯狂的样子让青哥儿忍不住恶心,慌里慌张地跑回了家。青哥儿一口气跑回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吓得陆师父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问了半天,青哥儿也只是摇头。他可不想让这种事情污了陆师父的耳朵。青哥儿将摘下来的菌子收拾干净,放在簸箕上晾晒,他还得多准备些,以备着过冬。刚收拾完,安安的哭声就在屋子里响起,青哥儿赶紧洗了下手,进屋哄安安了,转瞬间就将那件事忘了。备好晚饭,等了半天,就是不见陆肖的影子,趁着天色还早,青哥儿便抱着安安去村口等。村口已经坐了不少人,青哥儿没扎堆坐到人群里,而是找了个角落抱着安安坐下。安安喜欢热闹的地方,一看见人群就兴奋的不行,伸着手往外张,眼睛滴溜溜四处瞧。“乖乖啊,一起等阿爹回来好不好。”青哥儿轻声哄道。过了一会儿,没等到陆肖,反而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其他人都跟着去看热闹了。“怎么了?哪家的啊!”“不知道,林家的,大事,好像是杀人了。”“啥,杀人,不会吧,林老汉有那胆子。”“那是林老汉,是他儿子。”讨论声随着人们的步伐逐渐消散,青哥儿听了一耳朵,心里没多大感触,只是心里也没那么畅快。“小栀,我回来了。”陆肖一下子跳下驴车,顺势将安安抱过去,安安在他怀里稍微扭动了下,最后不情不愿地待在怀里。“怎么在这等我啊,走,赶紧回家吃饭。”陆肖一手将夫郎抱在驴车上,然后将安安塞在他怀里,架着驴车晃晃悠悠地回家了。回家后,青哥儿稍微将饭菜热了下,完全没跟他说林家的事。但就在两人准备睡下的时候,村长找了过来,他的脸色难看的不行,也就没跟青哥儿拐弯抹角,实话实说。“青哥儿,这事怕是只有你来做了。”林老汉确实死了,杀他的是林熙胜,林熙胜自从那次之后就一蹶不振,一直在家待着,心里逐渐扭曲起来。而黄氏逃跑后,他就彻底疯了,不仅怨恨他父母,还怨恨陆肖青哥儿,但只是没机会对他们下手,也就这样忍着。可今天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林老汉还和张寡妇那个贱人有联系,彻底发狂,将家里的老鼠药撒到粥里,将两人毒死后。他自己也跟着自杀,林家现在没人了,所以后事只能由青哥儿来主持,毕竟死者为大,也不好放在林家不管。陆肖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不想让青哥儿管这事,但人都死了,就算再怎么怨恨,也不能阻止青哥儿安葬林家人。“好,只是我有个要求。”青哥儿知道这事多说无益,但他不愿意让林老汉埋在阿爹身边,以免打扰他阿爹的清净。“好,这事好办,他这辈子也没做过好事,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就算了。”村长也知道这事为难青哥儿了,但青哥儿要是不管,谁知道传出去变成什么样。“那麻烦村长了,等官府的人调查过,我就去料理他们的后事。”整个过程,陆肖都没有插话,完全让青哥儿做主,直到将村长送走,陆肖也没多说什么,就只是招呼青哥儿吃饭。被带走“肖哥,你是不是生气了?”青哥儿答应后,一直看陆肖的脸色,但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只好按耐住心里的疑惑,乖乖吃饭睡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陆肖从后面抱着他,半天没吭声。最后只是无奈叹了口气,“没有,别瞎想,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再怎么样,那人也是你亲爹,你要是真不管,以后村子里怎么看你,怎么看安安。”青哥儿转过身扑到陆肖怀里,紧紧抱住他,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影响陆肖和安安,至于他是不是憋屈,他都无所谓。没想到,陆肖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才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过多责怪他。“没事的,宝贝,一切有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陆肖懂青哥儿的情绪,轻拍他的脊背哄他入睡。第二天,陆师父知道这件事觉得无可奈何,安慰了青哥儿几句,让他有事就招呼他这个师父,不要一个人扛着。村里因为这个事彻底炸锅,每天除了下地,都在议论这件事。“官差刚走,我亲眼看见的,据在场的人说,已经断定是自杀了,这事算是直接定下来了。”“是嘛,哎,真是可怜,儿子杀老子,真是不孝。”“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林老汉就不是个好东西,黄氏还没回来,他就把张寡妇带回了家,这林熙胜当然不愿意,那毕竟是亲娘。”“说来说去都不是好鸟,你看那一家人干的是人事嘛,要我说,他们落到现在的下场,就是活该。”“可不是,只是苦了青哥儿,跟着林老汉就没过过好日子,这死了还得让青哥儿料理后事。”“是啊,我刚才还在林家瞧见他了,眼看满是血丝,憔悴了不少。”说是这样说,但不管如何,他们心里觉得青哥儿料理后事没什么不对,就得他来做。为此,陆肖特意请了几天假,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累着青哥儿,再说安安还小,靠陆师父一个人肯定不行。“肖哥,谢谢你。”青哥儿面上憔悴不少,但眼眸依旧清明。这件事陆肖没有出面,总是跟着青哥儿身后打下手,或者在家照看安安。青哥儿回来后猛喝了口水,这几天他跑来跑去,忙的没时间喝口水,但具体的事情已经安排好。村里的红白喜事都有一套流程,大半有大半的流程,但青哥儿选了个最简单的流程,面子上看的过去就行。停灵七天,换上衣服,请村里的汉子帮忙在特定的位置挖坑,那天,青哥儿单独一个人穿着素衣,拿着牌位,简单走了个过场就散了。青哥儿也没请村里人吃丧宴,就请帮忙的人在林家吃了一顿,这事就这样过去。最后,青哥儿将这个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彻底埋葬,铜锁轻轻晃了晃,与门板发出细微的声音,青哥儿宛然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没到家门口,青哥儿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陆肖和安安,这一瞬间,他心里突然有点委屈,鼻子酸酸的,眼眶热了起来。他格外想陆肖的怀抱,于是最后那几步路,他直接飞扑过去,紧紧抱住陆肖和安安。陆肖轻声笑了一下,紧紧回抱了青哥儿,安安在一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现根本没人注意他,只能呜呜地发出声响,吸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