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人!”
“老问这些,你倒是不觉得烦闷啊?”
柳如竹脸色瞬转,冷眼相对,阔袖一甩,冷哼一声,道:“哼,有话快说!”
“在下年少时隐居山林看过好些书,杜十娘的故事可谓是精彩,柳公子莫不是想倾尽家财,重演一番?”樊华在他面前晃悠个来回,“不瞒公子说,令妹托我来是想重振柳家,恢复祖上荣耀,可治病嘛。。。。。。要治本,这本是何,公子可还清楚啊?”
柳如梅都是他姨娘了,那柳如竹是柳如梅的大哥,自然是要年长的,可称他公子也是不无道理的。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成家立业,还整天进出秦楼楚馆,不务正业。是没人嫁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柳家的招牌打出去,多少姑娘想往里头挤?
这媳妇不是没有,定是他自己不愿娶罢了。要搁到往常,还不知何原因呢,可这不是天上人间都摆在眼前了吗?琢磨什么呀?看他这副模样,多是断袖之癖,只是这世间不容情,他不敢说出来。
“呵,这本,柳某真是不知啊。。。。。。”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好罢,也不为难他,樊华两手抱胸前道:“那我跟你直说了吧,柳如梅跟我说好了,这柳家打算跟我三七分,你们三,我七。”
此话一出,站在墙后的妇人就坐不住了,冲出来,一把推搡着樊华,执着手绢的手伸出根手指头,指着他骂道:“我们柳家是尔等鼠辈能觊觎的吗!”
樊华冷笑一声,将妇人的手指头压下去,轻声道:“哟,还真是亲生的啊,跟柳如梅说的话一模一样。跟我合作,你们好歹不愁吃穿,柳家也不改名,还是放到你们名下。”他在妇人的身上扫了一眼,看来刚才哭天喊地的妇人多半是柳互之妻王氏了罢?
王氏哪听那么多啊,反正她是知道她眼前这人对柳家不怀好意的,“你出去!出去!柳家不欢迎你!”说着,还动起手来,将樊华往门的方向撵。
“老妇人,我让人带了一封信,不知你看过没有,若是没看过,樊某还能体谅尔等心情,若是没看,劝老夫人与柳公子还是看看再道吧。。。。。。”
那王氏不听,非要将他撵出去,下人拦都拦不住。
柳如竹长叹一声,将王氏拉开,挡在她身前,也是好言好语的对樊华下了逐客令,“樊公子,你也瞧见了,今日就谈到这,待我考虑考虑,请吧。”
“呵,反正不给我,还早也会沦落到外人手里,倘若你们质疑不肯同我一齐,那也休要怪我收回对柳如梅的保护了。我住登峰客栈,若是改变了心意就让人找我,告辞!”说完,樊华风风火火走了,真是气死他了,这等好事竟然还不同意,这世上还有跟财神爷过不去的!真是一群朽木!
见那神秘人一走,王氏拍拍胸脯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正要回房歇息,柳如竹黑着脸拦在她跟前。
“娘,他说的信。。。。。。是怎么一回事!”
王氏心虚的后退了一步,眼神飘忽不定,道:“哪有什么信啊!他唬你的!”说着就要绕过柳如竹溜走,柳如竹却又灵巧的挡住她。
“你知道我这几天不在,还是把信交出来吧!”柳如竹手掌摊开放在她跟前,都做到这份上了,王氏依旧不肯交出来。
她忽然泪影婆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同柳如竹哭诉道:“儿啊,这柳家偌大的祖业,不能交到外人手里啊!可你也别卖了!听娘的,别去寻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了!回家好好做生意,娶几个婆姨回来伺候你就成啦!”本还是小声啜泣的,可不知想起了何事,王氏突然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上抹得粉全被帕子挫掉了。
“拿来!”柳如竹大吼一声,吓得王氏的眼泪都没敢再滴,可却是傻傻的看着柳如竹不停的抽抽。柳如竹的耐心也是被她耗尽了,威胁她,道:“你若是不给我,我现在就拿着房契去卖!”
这话一出,不得了了,王氏又开始哭起来,边哭边从袖里掏出一封已经打开的信,怯怯的道:“儿啊。。。。。。听娘的。。。。。。”
信笺到手,管她的呢,柳如竹拿着信就回了房,把房门锁上,任凭王氏在外边哭闹也不管。
柳如竹抽出信,薄薄的纸张,小楷字写了扬扬洒洒好几张,也就看了个大概,不过事情看起来倒是挺严峻的。
信中大概是说,柳如梅在将军府内为了存活答应了那个神秘人的提议,将柳家交由他打理,而他不日将登门拜访,还请他们有些准备。
里边还提到了,倘若这柳家不交由他,柳如梅在将军府将不会得到一点的保护,他们柳家最后的出路将会被截断,
柳如竹看完信笺,手攥得紧紧的,真是狡诈的一个人啊,竟如此威胁他们。他是要变卖家产,可好歹当初还是想着让自己娘亲与三妹柳如兰投奔京都的,没想到啊。。。。。。竟然先他一步将后路封死,若他卖掉家产,全家连带自己都会跟着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