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我抓到了什么?浣月的公主。。。。。。”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架在纳兰蔻的脖子上,黑色的纱裙如同一朵黑莲花绕着她绽开,掌柜的声音非常低沉,“看她这年纪,应该是老三吧?”
似乎一切的争执都不再围绕孩子,剑锋的凌厉让他们沉寂下来,所有人诧异的看着她,纳兰蔻吓得发抖。
“你。。。。。。好大的胆子!快把剑放下!”玉儿指着掌柜说道,她手中有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猜,我会不会放?”利剑又近了一些,刃处划断了纳兰蔻好些跟头发丝。
她这举动,阿蓝也未曾想到过,怎么好端端的,就对准起纳兰蔻了?她站在掌柜身边,在黑暗中不停的拽着她的衣角。
“别。。。。。。快放了。”
“这回怕是不能依了你,浣月与馥国可是血海深仇,大凉也是不能比上的。”
“你们有仇,关我们什么事嘛!”纳兰蔻在原地急得直冒冷汗。
掌柜突然噗嗤的冷笑一声,摘下了纱帽,露出那一头黯淡的金发,“这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父皇母后欠我们的,可多得去了。。。。。。”
所有人看着她那一头的金发,再看看樊华的金发,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也是馥国人,她也算是皇族了,当年的事情她也清楚。能如此恨之入骨,看来浣月还真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长叹一声,摸摸纳兰蔻的小脸,一脸的怜惜却又带着隐隐的笑意,“你长得还挺像余贞的嘛。。。。。。你年纪那么小,又养尊处优的,肯定不知道她当年干了什么罢?”
“当年馥国何等强盛,睦邻友好的,偏偏却碍了你父皇母后的眼。你父皇那个草包优柔寡断的,他在位时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哪像你那个心狠手辣的母后哟~”她冷笑一声,继续道:“也就一场空前的沙暴侵袭了馥国,余贞那不要脸的,竟然敢对我们发难。我王去得突然,王位还未过继呢,国内都乱成一锅粥了。”
说到这,掌柜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看着阿蓝,一滴泪如珍珠夺眶而出,“就是她的母后,你爹的头颅才被悬于城门之上。。。。。。”话说至此,她泣不成声,手上的剑在纳兰寇的项上压出一道浅伤。
也不知是如何的撕心裂肺,将仇记到了今日,那如金打的发哭成了大漠的色,干而狂。樊华本还在问责他们,下一刻却看着她悲从心中来,兴许是真的太过于爱了,导致这一生都无法从那爱中脱身而出,一直备受煎熬。
“娘。。。。。。”阿蓝将她紧握利剑的手,拉开纳兰蔻白嫩的颈,她心如刀绞,也知此恨难消,可脑子还有那么些清醒着阻止她不要杀了纳兰蔻。
剑一脱手,纳兰蔻如释重负,玉儿拉着她的手连忙朝着门口跑去。还在悲故人的掌柜见她们跑了,提着剑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的围栏翻下。阿蓝伸手去拦,却只能抓住她一片裙角。
纳兰蔻看着即将就要迈出的大门,正要松一口气,自己的胸口却传来一阵刺痒。那刺痒在她看到的一瞬又化作无尽的疼痛传遍身上的每个角落使她不能呼吸。
“唰——”白刀进红刀出。
时间宛如过了很久,似乎就定格在那一瞬。纳兰蔻的胸口如同长了一朵殷红的花,大片鲜血染红了她的里衣,就连倒下去就宛如一片剥落的花瓣,软绵的倒在玉儿的怀里。
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突然流下泪,握着玉儿的手,红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玉儿抱着她,捂着她的胸口,可是血却止不住的从她之间渗出,背后的伤口更是将她的衣衫染红,又淌了一地。
玉儿坐在血泊里,看着纳兰蔻如同昙花一般迅速逝去,泪珠大颗大颗的低落却不知说些什么。怎么会,明明就要走了。。。。。。怎么会。。。。。。
“亦郎,我替你报仇了。。。。。。”长剑跌落,掌柜的跪在梯前,泪眼婆娑的朝着樊华一摆,“吾王万岁,臣女樊骆今日为报弑夫之仇,闯下大祸,不求吾王赦免,浣月若是讨人便将我交出去,只求吾王替我照顾阿蓝,臣女。。。。。。谢过。”语毕,她朝着樊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阿蓝也连忙跪在樊华身边,拽着樊华的衣角道:“少主,我娘不是故意的,我娘只是记仇太深控制不住自己,少主。。。。。。”
樊华愣在原地,他这辈子断然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杀了一位公主啊。可樊骆之仇确实太深,现已酿下大祸,若不。。。。。。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他看起头来,看向玉儿。。。。。。秋风扫过,除了地上的血泊,和血迹竟没了人影。樊华不禁慌了起来,怎么办,人都不见了,怎么杀人灭口。这罪怕是不只是樊骆和阿蓝遭受了,就连整个大凉的馥国遗民和浣月遗民都没好果子吃,更何况是自己。。。。。。就算是李贤往日再由着他胡来,将军府肯出来作保,浣月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起来吧,我。。。。。。尽量。”
琅看着空空如也的门边,连忙问道:“不追?”
樊华欲哭无泪,“你去追!”
得到命令,琅追了出去,客栈内鸦雀无声。忽然,樊华脑中浮现出玉铃的模样。。。。。。如此重要之物,兴许能救大伙?
“现在怎么办?”慕馨问道。
“按兵不动,且让我明日去办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