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我前往神保町的玫瑰十字侦探社。
但榎木津不在。
看家的和寅‐‐他的本名好像叫安和寅吉‐‐告诉我出于某些原因,榎木津跟小说家朋友一道去了白桦湖,还说暂时不会回来。
我和和寅闲聊了一会儿,前往中野的中禅寺家。
先前我完全没注意到,中禅寺的店好像叫京极堂。事件完全结束后,我才发现榎木津会「京极、京极」地叫中禅寺的理由。
夫人依然不在,主人一看到我,早早关了店门,亲自泡茶给我。尽管是关了店特地泡的茶,却薄得有点不像话。
我告诉他早苗结婚的事。
京极堂主人坦率地为他们高兴。
他意外地是个很普通的人。
我稍微放下心来,决定向中禅寺求教一直困扰我的事。
也就是扰木津是出于什么根据,断定久我是小梢的父亲?
京极堂主人望着庭院想了一会儿,不久后说了:
「请不要告诉令甥女……」
「当然。」我答道。
「榎木津他……不是一一检视了那些家伙吗?我是不晓得提出这个点子时,榎木津是不是就有了这个计划……他们被吩咐站立的位置可以看到自己犯下轮奸案的现场,应该会无意识地勾起当时的记忆。虽然黑暗,但也并非全然漆黑嘛。那个时候,就算不是一清二楚,榎木津也看到了难以启齿的影像吧。然而……」
「然而?」
「只有一个人身上看不到下流的画面。」
「是……久我吗?」
「对。在这个阶段,他就失去受罚的资格了。」
「受罚的资格?」
「是的。他在那个地点的记忆是明亮的,对吧?」
怎么是亮的……
榎木津的确是这么说。
「这……是什么意思?」
「换言之,这代表久我并没有对早苗小姐施暴。他应该参与了暴行‐‐正确地说是被迫参与,但久我并没有侵犯早苗小姐。」
「没有?这……」
这表示久我不是歹徒一伙吗?那么是益田的调查结果错了吗?
我这么问,中禅寺答道,「益田的调查十分周全。」
「虽然那个侦探助手的调查方法只能说是低俗到了极点,但只论调查结果,是十分值得信赖的。久我是袭击早苗小姐的无赖同伙,人也在犯罪现场。不过……他完全没有动手。」
「咦?那久我……」
「是的。他‐‐久我大概被吩咐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外,所以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的景色是亮的。他……是负责把风的。」
中禅寺这么说。
「意思是……他只有把风而已?」
久我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对我,他也只是不停地道歉而已。
不过就算是把风,也无疑是共犯。如果参与恶行是不动如山的事实,久我也脱不了共同责任。他是认为自己也是同罪,所以干脆地承认了……吗?
「当然是吧。」中禅寺说,「就算没有出手,他也丝毫不打算辩解吧。他应该比任何人都自责,比任何人都后悔。」